而这次,只是一进屋看见侍卫长云峥严肃冷漠的表情,她便知道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陈玉珠?”
上头传来了自家公主淡淡的声音,陈玉珠连忙正起了身子:“属下在!”
神色复杂的放下手中的东西,朱巧昕缓缓的起身向跪的陈玉珠缓步走来:“本宫既然让你一直都尽心照顾着她,可为什么现如今她人在玄武殿而你却在翰林院。”
听出长公主语气中的隐隐责备,陈玉珠连忙抬头解释道:“属下感念公主知遇恩德,从进翰林院起便一直兢兢业业战战兢兢。从不敢忘了公主的嘱咐,只是---”
低着头的陈玉珠偷偷向一边一直站的云峥悄悄望了过去,对方没有看她只是继续紧紧的握住自己腰间的剑柄。
“只是什么?”
朱巧昕突然笑着弯下了身子,看着面前突然带出笑来的公主殿下。陈玉珠一时脑袋空白,但却极快带:“只是属下被越侍中告诫,永远都不要在公主面前提及她,她说这是公主和她的约定。还说既然公主让我照看她,我便必须要听她的。”
站着一直向前看的云峥,胸口轻轻的起伏了一下。
朱巧昕满脸不信,而就在此时陈玉珠却直接破釜沉舟道:“越清风此人寡情至极,我与她在一起三月之久。玉珠对她也算知无不言关怀至极,但她却一次都没有真正信任过玉珠。我与她公事那么久,她竟然一次都没有提及过越府,一次都没说起过的她家人和朋友姐妹。”
朱巧昕轻轻的垂目,想到如今越清风在玄武殿的飞黄腾达陈玉珠苦苦劝道:“公主忘了她吧,属下不知您和她到底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就非她不可。属下只是看到因为公主您,她便成为了翰林宫女。也因为公主您,她被陛下知悉成为侍中。如今她已经拜在了陛下最信任的侍中鲁冰燕名下,又与陛下的贴身侍卫相交甚密。甚至也还有人看见她和太监程司那般的人都有说有笑,如此----”
“出去!”猛然站起转身盯着面前墙上的大周山河图,朱巧昕咬牙道:“出去。”
“诺,诺!”
急急应着声音,陈玉珠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男子,然后立马退了下去。
而就在她匆匆出去后,怒不可止双手气的发抖的朱巧昕。直接俯身一下子将面前案桌上所有的东西都统统揽了下去。
“公主!”云峥一惊连忙上前。
打掉他放在自己右肩上的手,朱巧昕慢慢侧头看向他双眼赤红:“为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为什么今日她看见我一点反应都无quot;
轻轻叹口气,云峥低头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淡淡道:“公主为了她决定终身不嫁,她怕了。她不信公主能夺得帝位,她怕跟着公主会引来杀身之祸。所以她在平王去灵山养病前,苦苦哀求向平王讨得忘忧香,触情散。当时她对平王说她只想一辈子都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所以不敢耽误公主。但等公主忘了她的第二日,她便立即收到了从九品升至四品的圣旨了。”
朱巧昕露出茫然不敢置信的摸样,心中一酸云峥连忙轻轻扶起她缓缓向前:“属下之所以下令让所有人不在提及她,只是因为舍不得让公主再伤心。公主---”
已经被他扶在椅子上的朱巧昕缓缓抬起头来,摸着朱巧昕额迹的发丝,云峥小声道:“陈玉珠是属下一手安排入宫的,公主不信也罢。但云行是什么样的人,公主难道不知吗?”
不动声色从地上捡起云行搜集的资料,云峥轻轻的翻动满目嘲讽道:“一个只花了一年时间,便跟武帝身边所有近臣都扯得上关系的女子,公主难道还以为她还是那个处处靠着您,没有你便活不了活不好的越清风吗。在整个玄武殿中,她只对着鲁冰燕,钟谦德,程司那样的人露出笑意。如此女子,当真是辱没了公主的一往情深。要不是公主喜爱,我当时怎么可能任由这样的女子活到现在。”
“出去吧!”
已经不想再听任何的话了,朱巧昕靠在宝椅上无力道:“都出去吧,我不想听了。”
云峥抬头定定的瞧了一眼将自己完全靠在椅子中的朱巧昕,轻声允诺退了下去。
静静的斜斜缩在椅子中,朱巧昕缓缓的低下了头。
看着右手手腕上的这只成色一般的碧色玉镯,朱巧昕缓缓将它退了下来。
如今才知道这玉镯,竟然是越清风送给当时的传旨太监程司的孝敬。而自己竟然花大笔的银两将它买了过来,放在贴身处一直都没有离过,一时之间朱巧昕只觉得匪夷所思却又难堪讽刺至极。
她值得自己这样的费劲心计吗?她对得起自己这般的费劲心计吗?她值得她一直都记在心间连忘记了都睡不好吗?她对得起自己这般的付出和难受吗?她怎能,怎么敢为了区区一点权势就将自己的一番的心意如此的践踏。
心中这般的想着,质问着。突然想到今日在兄长的内殿,她看着自己和别人一样的目光。朱巧昕越发的不是滋味起来。
“从小到大,没有敢这么对我,没有人敢如此的践踏我,越清风,越清风,越清风---”
面前突然出现那个女子一身男装,被自己拉着挤在人群中的场景。猛然间觉得不适至极,一手急忙捂向额头,朱巧昕碰的一声直接将手中东西用力砸出。
等玉器碰碎的声音传到自己的耳中后,朱巧昕这才感觉稍微的好受一点。
建元六年四月,待宫中一年一度的祭祀活动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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