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梓馨退到了马路牙子上面,一只手挽着包,一只手很大力地挥动,怕她听不到似的大喊:“再、见、啦,祁、齐、姐!”
祁齐的手本来都已经放在手档上准备让车起步了,可是在听到她那么大声的“姐”字尾音后顷刻顿了顿,坐在驾驶座上定了三秒钟后,她将右侧挡风窗摇了下去,转头对还站在车外的康梓馨说道:“别叫我姐。”
“……啊?”康梓馨疑惑地看着她,秀气的鼻子被外面的寒风吹得隐隐发红。
祁齐没什么耐烦地拧了下眉头,右手在外套口袋里摸了摸,但是没有找到预期的东西,不由得哼了一声,一巴掌拍开车内的储物箱,从里面翻了一顿,终于将一串看上去许久不用的钥匙拿在了手里,一抬手甩出车去,语气冷酷地说道:“接住。”
康梓馨向后退了两步抬高双手才好不容易接住那串钥匙,拿在手中看了看,更加迷茫地看向祁齐:“什么啊?”
“我只是允许把次卧租给你。”祁齐贯彻着冷漠的语气说道,“每个月500块钱。水电费你自己交。”
“……啊……”康梓馨直愣愣地瞧着她,“可是你不是说……”
“我家的地址你问白二就好,她知道。就这样,我先走了。”大敞的车窗升了上去,祁齐很迅捷地将车子在窄窄的路上掉了个头,带着车胎扬起来的灰尘,驶离这个称得上是城中村的地段。
一周后的某个下午,祁齐收到了一个未存储号码传来的彩信,照片中是一个很干净通爽的客厅,附言是:祁齐姐家的房子好宽敞!ps:只是房租怎么给你呢?
照片上的难不成……是自己的家?!
祁齐从沙发上坐起身,眯着眼睛打量着照片上的窗明几净,无论如何都感觉印象中的自己那个房子应该完全不是这样通透明亮的。
康梓馨,对她的房子做了什么!
感觉无论如何都得回去看看已经发生了何等情况的祁齐,顿时就从茶几上捞起车钥匙驱车返家。
车在半路上,还收到了白草的一条短信:“喂喂喂,当初是谁咬牙切齿地说绝对不要租房子给小康姑娘的?”
“白二,你大爷!”祁齐只抽空回了五个字。
车停到单元楼下时,她才想到自己的另一份备用钥匙还不知道此刻在何处,在车里找了十多分钟,才从后座的一个纸盒子的缝隙中将一把大门钥匙给揪了出来。
“该死!”祁齐盯着锈迹斑斑的连个钥匙环都没有的钥匙,心想当初为什么不是把这东西丢给康梓馨。
一口气顺着台阶冲上六楼,用破钥匙捅开自家大门后,祁齐惊觉是不是错进了别人的家。
镇定了一会儿后,她挨个望过曾经由自己亲手买的沙发、茶桌、电视、鞋柜、方桌,确认这是自己的家没错——只不过,他们都突然变得焕然一新罢了。
康梓馨此时不在这里,祁齐关好门,打开鞋柜后,发现鞋柜中多了五六双鞋子,看样子都是康梓馨的,至于自己原来换掉的两三双鞋子都被整齐地放在中间那层,看上去,都是被清洗过了。
祁齐对着从未如此整齐的鞋柜拧了下眉头,拿出自己的棉拖鞋换上,踩着在厅里巡了一遍,然后下了结论:打扫得,简直一点死角都没有。
鉴于尊重租客康梓馨的隐私,她暂时礼貌性地没有往大开着门的次卧张望,转身走回自己的卧室:主卧室很简单,一张床两个衣柜,一个床头柜,还有一把破烂的木头椅子,那是她有一次发火时砸烂的……但是现在,它被修补得很完整,边儿上带着块四四方方的木头补丁,依旧顽强地矗立在床头柜前头。
祁齐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没什么多余想法地盯着那把椅子瞧了半天,接着掉身走向阳台。
阳台上,晒了很多的衣服和裤子,黑色的应该都是她之前穿过后随手丢在床上的,本都打算不要了的,但是后来也忘记丢进垃圾桶,结果现在竟然被洗涤了,还被整齐地晾在这里晒着冬天的太阳。
其余的各种绚烂颜色的衣裤,应该是康梓馨的了。
祁齐回到了厅里,坐到沙发上,从兜里摸出香烟和打火机,想抽一根,却下意识地看了看环境明亮的屋子,不由得不情愿地将它们原封不动地丢到了桌上。
四点多一些的时候,房门被从外面打开,哗啦啦的钥匙声伴随着某个姑娘轻声吟唱的歌声,一起进入了快要在沙发上睡着的祁齐的耳朵中。
祁齐眯瞪着眼睛抬了抬身子,看着康梓馨小步靠近过来。
“祁齐姐!你回来啦!”她的笑容在临近黄昏的没有灯光的厅内,像是一道白光瞬间投射出来,灿烂得不像话。
祁齐缩了下眼角,没什么好心情地说:“嗯。”
“晚上准备吃什么呢?我今天早晨有买菜回来哦。”康梓馨弯着腰满是笑容地看着她,一点都没有见外的意思。
祁齐摸了摸脑门,淡淡地回答:“我不想吃,你吃吧。”说完后她站起身来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唉?不想吃也要稍微吃一点吧?”康梓馨喊住她,“是不是你总是想吃饭就吃饭不想吃就饿着,所以营养不良伤口总是不好啊?”
祁齐不耐地吸了口气掉过身来望住她:“你是个话唠吗?”
康梓馨摇了摇头,笑嘻嘻地回答:“当然不是,我就是想问问你现在想吃什么。”
“西瓜。家里有吗?”祁齐反问。
“……还真没有。”康梓馨愣愣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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