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知道的?你们不是不能隔空交谈么。”
“我也纳闷呢,他应该直接听候克里冈大人或者阿里斯调遣才对,但我不觉得是他们派他上来的。”
“你是说……我刚才发癫的事,克里冈有可能还不知道?”
“有这个可能,这得问拉雯。”
扎利恩的表情立马变了,看得提尔狄有些紧张。
“……怎么了,扎利恩大人?”
“你们……什么事都要向克里冈报告吗?发过毒誓?还是有什么条约束缚?”
“……”
提尔狄没有作声,他再一次猜到了蓝衣青年的意思。
虽然看不到头盔下面的表情,但扎利恩感觉到了对方的为难,沉默片刻后,他还是放弃了。
“……抱歉……我知道跟在克里冈身边很难做……”
“我可以为扎利恩大人保密。”
“我也只是……什么?”
“不过这要取决于拉雯,对吧,如果他说,我自然得说,如果他也愿意保持缄默,我可以当做刚才的事不曾发生。”
“……你……确定?”扎利恩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在他心中,火探从来只会听从命令,不会表达自己的意愿,“你?提尔狄?你确定?”
“是的,扎利恩大人。”
“……”
扎利恩不晓得自己现在应该露出什么表情,这个答案真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这时,一刻钟的时限已到,天坑中传来海妖甜美的歌喉,和各种扑翅的声音,扎利恩急忙跑到洞外。此时的克里冈已经被团团包围,这些崇拜者们虽然没有碰触他,可就是待在四周不走,似乎他折断的尾巴、化脓的龙翼、见骨的臂膀都是美妙的图画,百看不厌。火探们不得不开出一条路,让他们的主人走到场边卧下。
还想再接再厉凑上去的妖精们猛地被寒风扫开,冰龙面露恶相地从天而降,他在兄长身边踱步,不留情面地用尾巴抽打所有试图靠近的家伙,到最后,面面相觑的怪物们只能稀稀拉拉地散开,准备养好精神,等待再度天黑之后的决赛,扎利恩似乎还从吵闹声中听到了一声不讨喜的‘切’。
“有什么好‘切’的!他是我哥!!”冲着大概方向嚷嚷,魔群就散得更快了。
粗略看了一下兄长身上的伤,扎利恩决定省掉询问‘你还好吗’这一步。
“你是绝对飞不出这个地方的,之前你说过有一条供七王走的地下道,那条路我们可以走么?”
“你都说了是供七王走的,自然不行。”
滑腻腻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冰龙回头,看到了全身黑色的毒君,这么近距离地看他,还真是奇长无比。
扎利恩瞄了他一眼,又瞄了哥哥一眼,识相地退开,给他们让出空间。
“真亏你还站得稳,克里冈。”
火龙没有答话,扎利恩能看出他就是保持清醒都很困难,但他还是直勾勾盯着面前的黑蛇,并扯出一个恐怖的笑,算作回应。
“好吧,不管怎么说——现在就算说不服气也没有什么用——你没用你的黑火,我也没用我的蛊卵,要不是有个愚蠢的银徽,我也不见得输。”塞尔佩恩特吐了吐信子,“但是,要证明这一点,又得等上四十年了。”
一条翘鼻蝰爬了过来,把一片和扎利恩眼球一样大、闪着绿光的椭鳞放在火龙面前。
“把脓切开,塞进去。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嘶嘶嘶嘶……”塞尔佩恩特和来时一样慢悠悠地滑走,没再说多余的话,也没回头。
扎利恩盯了他的背影好一会儿,收回视线的时候,正好看见火龙将翅膀慢慢地抓出一路深深的伤口,那令人作呕的脓液顺着纹路流到了地上。
拉雯回来得还算及时,在坎娜毫不吝啬的赐教下,他带回了整整三箩筐的草药,还把每种草药使用的时间、方法、顺序都背了下来。他的主人今天是一整天都不打算出去了,就坐在黑漆漆的场边等待夜晚时分的到来。偶尔有魔兽想要降落在他的身边,但都被态度强硬的火探们赶了回去。
扎利恩用蹄子踩碎几片灰色叶子时,不安地看了一眼还保持着人形的提尔狄,对方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悄悄地靠近同样用人类形态研磨白草的拉雯。这么一看,他们的确是有很大不同的,虽然头盔的样式一模一样,也都看不见五官、光着膀子,通体发红,可提尔狄发出的魔影就比拉雯和阿里斯的活泼得多。
拉雯手里的活计一点儿也没停下,他没有转头或者突然坐直,这让扎利恩不确定提尔狄到底有没有在和他说话。
“查理。”
许久未听到的低沉嗓音把扎利恩吓了一跳,他慌忙面向哥哥,差点踢翻用来装白草露水的罐子。
“……什么,哥?”
“加里费斯来找过你。”
“……嗯?……哦!”扎利恩咳了两声,“嗯,不用管他,那家伙向来心血来潮,如果他真有什么要事的话,自然还会再来的。”
“你和他相处得如何,查理。”
“嘛,怎么说呢,还行吧?能聊聊回忆的朋友也只有他了。就目前为止,我们相处得不错,他很听我的话,也喜欢种树。不过他突然冒出来的配偶还是让我大吃一惊……我有没有和你说过这事?一个叫西尔莎的,是个冰妖!”
“提了一下,”克里冈轻声道,“然后你就睡着了。”
“嗷!是嘛!”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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