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作迟疑,直接朝着那棵树过去,来来回回转了几圈都没任何发现。他正想是不是自己看错,结果一回头发现他竟然又回到刚进公园的入口,敢情他走半天又绕回去了?显然这不可能,这种情况他遇到过很多次,多到他能冷静地破解,只要这个设障眼法的鬼道行不是太高。
走夜路时如果发现自己一直在一条路打转,多半是遇到鬼打墙,通常来说只要及时走出去都不会有什么问题。张春停下来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然后从头上拔下三根头发,对头发吹了口气扔在地上,再自转三圈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
“同志,麻烦问个路,这地方怎么出去?我转了半天都没找到出口!”
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年轻人喜出望外地盯着张春,仿佛遇到了救星。张春愣愣地观察着他,显然叫年轻人并不准确,这是一个外表年轻的鬼。这些年他见过各种各样的鬼,敢向人问路的不多,也不是没有,但会遭鬼打墙的鬼他还是头回遇到。以这年轻鬼的打扮看来出不了上世纪上叶,加上那句同志叫得响亮,指不定还是个革命烈士。
“同志?您怎么了?”那鬼不解地脸往张春面前一凑,然后像是被吓到似的立马缩回去,连声说道:“对不住,您这一身阴气我还以为,对不住,没看出您是人。”
若不是张春两只手都拿着东西,他一定给这鬼俩拳头,心里暗骂这鬼一定是给门夹坏脑袋死的,连话都不会说,什么叫没看出他是人?他冷冷地收起目光绕过去径直往前走。
“等等,同志,那边不对,我刚过来。”那鬼跟上张春,边走边说:“同志,您别生气,既然您看得见我也是有缘,我叫林以亭,革命战争暴发那会儿去参军,结果还没上战场就被枪子打死了,您看能不能……”
转眼张春已经看到马路上的车辆,他停下脚步瞪着林以亭说:“很抱歉我帮不了你,请不要跟着我。”他说完刚好绿灯,这鬼身上的怨气不重,他感觉不到危险倒也不怕,只是觉得有点烦人。这不,他刚到马路对面林以亭又从他旁边突然冒出来。
“同志,我的魂魄在外飘荡大半个世纪一直找不到回去的路,都说落叶归根,您若是能帮我,我定会报答您。”
“花儿。”
听到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张春回头看到夏树从马路对面走过来,他旁边的林以亭立即飘远,明显被吓得直哆嗦。
夏树的视线落在林以亭身上,张春用手肘碰了碰夏树的胳膊说:“没事,我们走。”
夏树见张春确实没事这才收回视线,自然接过张春手里的东西。张春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空手走在前面,边走边说着毫无重点的废话,夏树只听不答。当说到宋卓扬时夏树微微蹙起眉头,却也只答他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虽然张春觉得他有所隐瞒,但夏树不说他知道什么也问不出来。
走进小区时张春的手机响起来,看到屏幕显示着张二叔他忙接起来,亲切地叫道:“二叔。”
“下课了没?多久没给二叔打电话了!”
“下了,正买菜准备回去做饭。”张春不敢说这几天的事,随口胡扯。
“我也好几年没尝到花儿的手艺了,什么时候回来给我弄一桌?”
“最近都上课,要不暑假回去看您?”
“不用等暑假,你春江哥下月结婚,你回来吧。”
“真的!这么,快!”
“还快,过了年都二十九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沉下去,张春跟着噎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张春江也快二十九了,作为张家的长孙不知会不会应张家的诅咒。
“下月十八,你春江哥说了,让你一定回来,你一走七八年,是该回来看看了。”
“是,是,我一定回去。”
“走的时候告诉,我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六爷在你那儿吧?”
张春再次噎住,抬眼看着夏树,嗯了一声。
“就这么说定了,别到时给我忘了。”
“好。”张春满口答应,再说了几句挂断电话,抬眼盯着夏树一言不发。
夏树把电话听得一清二楚,见张春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难得地微笑了笑,轻声说道:“我不跟你去。”
张春不信地瞥他一眼,转身闷头往前走,他才不信夏树会愿意一个人留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近乡情怯
整整一个月张春都过得前所未有的太平,几乎没有遇到过任何见鬼事件,这绝对要归功于夏树。不过几乎并不表示完全没有,林以亭不时会出现在张春回家的路上,显然是赖上他了。渐渐地张春发觉林以亭跟他以前遇到的鬼不太一样,至少他从来没见过会大白天出来的鬼,虽然不是正午,但他下课时常常太阳都还挂在天边,林以亭就大大方方地走出来。
六月天气开始热起来,夏树就越来越不怎么出门,平日一般躲在张春房间里,门窗紧闭,空调开到最低。他知道夏树怕过夏天,但看着蹭蹭往上涨的电费他心疼不已。晚上他基本不能在房间里睡,盖着六斤的被子还会被冻醒,后来他干脆把房间让给夏树,自己把家当都搬到客厅睡沙发。开始方锦还问过几次,他胡编乱造多了方锦也懒得再过问,改换半夜起床上厕所时调侃一句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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