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有些怀疑这个男人是否已经死了,夏树突然说:“还活着。”
张春淡淡地瞟过夏树,他并不讨厌夏树总能猜出他的心里所想,他只是不喜欢这种不对等的了解,因为他从来猜不出夏树的想法。
“现在怎么办?”张春意外地冷静,他并不介意承认是夏树在他身边让他觉得安心,因为夏树就是他的护身符。
“他要是上车就回不来了。”
“会去哪儿?黄泉吗?想不到那个世界也与时俱进啊。”
“其实这只是我们看到的,那边不是我们所见过的任何形态,一切都是我们的主观意识而已,它以一种我们能理解的形态出现。”夏树认真的解说。
“嗯?”张春升高语调看着夏树,“只要上车就能到达那个世界吗?”
夏树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说:“那绝对不会美好,你不会去的。”他说着紧紧握住张春的手。
张春抬眼看向夏树,思想在纠结要不要挣开,毕竟两个男人这样牵着手十分怪异。
突然,与他们相隔一节车厢的车门处躁动起来,张春一扭头就看见断头鬼死死地抱住那个男人,像是不愿他上车。黑雾缠绕着一人一鬼不断扭动,男人的手臂撞到车门上被划出一条口子,却不见有血流出来。张春没有多想就冲出去,但夏树却没放开他的手。
“我去。”
夏树只说了简短两个字,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张叠成小块的报纸说:“你拿着,等会儿点燃贴在男人额头上。”
张春疑惑地接过来,摊开报纸发现里面又是一层黄纸包,他不禁一眼瞪向夏树,再将黄纸拆开终于看到一张符纸。
“很简单,没事的。”
夏树拍了下他的肩膀,这让他安心些许,但心里仍旧没底。他硬咬着牙,摸向裤兜却没摸到他的打火机,不等他开口夏树先塞过来。他拿起一看竟然是他的打火机,但随即想起他被他仍在地下车库里了,这不可能是他的。他抬眼盯着夏树,突然笑起来,这打火机本来就是一模一样的两个,他把其中一个给了夏树。
夏树莫名地看他一眼,然后转身几大步就冲到那男人身前,虚渺的黑雾在夏树手中仿佛变成了固体,如同撕扯盘踞的蔓藤将黑雾生生从男人和断头鬼身上扯下来。
“花儿,现在。”夏树喊道。
张春吸了口气,急忙点起手里的符纸,俯身就往男人的脑门拍去。但脚下去被黑雾一样的触手绊了一下,眼看就要失手。夏树立即接住张春的手往男人额前按下去,而张春看到的是夏树的手触碰到符纸的地方被灼伤,皮肉瞬间翻起。
他刚想说什么就见男人嘴里吐出一股恶心的黑气,就如开水壶中的蒸气一样喷出来四下逃窜。旁边的断头鬼猝不及防,他还抱着男人来不及放开,浑身已经被灼出像夏树手上一样伤,只不过他翻起的不是皮肉,而是像被烧过的纸,散落一地的灰烬。
张春还惊骇得没回过神来,目光死死盯着夏树被灼伤的手。他长长吁了口气说:“夏树,你的手——”
他的话只说到一半感觉什么东西倏地钻进他嘴里,他不禁咳了两声,接着就觉得脖子被什么勒住,喉咙冒出恶心的呕吐感。不及他挣扎,脖子上突然一紧,他的上半身已经被拖进车门里。夏树立即朝他扑过来,压在他身上,双手抓住绕在他脖子上的黑雾用力一拧,黑雾没有任何声音地断成两截。
他呼呼地喘了两口气,视线越过夏树看到站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动不动。他刚想叫夏树去看就听到刺耳的铃声再次响起,抬眼见车门毫无顾忌地就要关过来,他反射性地抱住夏树往门里一滚。等嘭的一声车门彻底关上,他不禁叫道:“不好,我们上车了。”
一眨眼已经看不到站台,他转眼去看夏树,见他如同失魂似的,忙扶起他问:“你怎么了?”
夏树无力地靠着张春,在他耳边轻声地说:“花儿,你要下车。”
“你怎么了?”张春脑中有数不清的疑惑,夏树无力的模样像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他扶夏树坐到位置上,盯着看了半晌继续说:“我们下一站就下。”
夏树无力地抬了抬眼皮,他立即明白到他的提议行不通,“没有下一站?车不会停?”
“花儿,不要说话。”夏树好不容易抬起手搭上张春的肩膀,“我给你的玉还在不在?”
夏树的声音抖得厉害,张春从没见过他这么虚弱的模样,有些慌张地问:“你是不是受伤了?”他不自觉去注意车厢里的情景,零零散散隔了很远才有三两个鬼魂,它们的模样各不一样,但都同样一副失去力气奄奄一息的模样。
显得跟夏树一样。
他立即否定这个的念头,夏树有血有肉,陪他一起生活了两年,夏树怎么可能和它们一样。
“花儿。”夏树又叫了失神的张春一声,“玉呢?”
他连忙从裤兜里摸出玉壁递给夏树,听他说道:“这是冥车,不装活人,只要阳气够重就能下去。”
夏树边说边擦掉抹在张春脸上抹的死人血,接着抓起他的手指一口咬下去。他顿时疼得直抽气,若不是看夏树病弱的模样,他会毫不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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