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还是那么亮,映照得地上洒落的血滴更加的刺眼。两人沉默了瞬间,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结果。
“你输了,父亲。”
“不要以为一时的胜利会持续多久。”
“儿子铭记。父亲的马追月就在大门口。”
东里夜急速的掠出门,翻身上马,然后消失在月色之中。达达的马蹄,惊醒了一片乌鸦。东里御天终于支撑不住,鲜血从口中喷出,和东里夜滴在地上的血。父亲,希望你去的时候,彦叔叔还在。东里御天稍稍运功逼出胸中淤血,然而心脉受损,疗养也非一时之功。
东里夜策马疾驰,马鞭抽得直响。追月何时被这样鞭策,因此跑得格外疯狂。有一段路是碎石铺就,马掌被坚硬的石头划破,东里夜险些跌下来。肩上的伤口很深,因为没有包扎的缘故,血顺着他暗紫色的衣袍往下,渐渐打湿了整个前胸,脸色变得极其苍白。
他无力顾及那些,只知道,若是不快一点,十多年想要见的人又会消失不见。
亥时已经快要过去。彦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晚风和月色,本该是最应该被欣赏的。也许,那人根本不会来吧。自己这十多年的迷障,也该烟消云散了吧。
待到东里夜勒住马,追月立刻跪了下去。东里夜环视了周围,除了月色,还是月色。
还是来晚了一步吗?
他背靠着那棵树坐下来,苦笑着,最后哈哈大笑,笑得很狼狈。
而走出不远处的彦唯听见了笑声。
最终,他停下了脚步。
【第七十四章】一别心知两地秋
东里夜笑过,他眼睛变得通红,狂乱的内力不受控制的散开,使得那棵银杏的叶子突然如同失去了水分,旋转着落下。月光瞬间被乌云遮住,十丈之内,草木枯黄。
唯,他就那么不愿意见我么?那么十多年,这么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那些刻在骨子里对于权势的追求,因为身边少的那个人,变得枯燥和乏味。那些在冰窖里深入骨髓的日子,因为想着一个人才能撑下来。那终究成为一个遥不可及的影子吗?
因为内力失控的缘故,原本就深可见骨的伤口又裂开了不少。
血从前胸流到下摆,然后侵入土地。百年的银杏得了血的滋养,也许很快,失去的叶子就能长出来吧。跪下的追月因为腿折了,只能一声一声无力的长嘶。很像人的声音。
黑夜,然后又安静下来。
“夜。”
原本失控的散开的内力瞬间停止。
那个声音,如此的熟悉,在梦里。
“彦唯,唯,唯……”
东里夜看见十丈之外的一个黑影。僧袍被内力吹起来,影子因为月亮的消失而不见。只是那一个人,在那里。东里夜跌跌撞撞的爬起来,一步一步的靠近。那个人就在面前,他大力的抱住眼前的人。紧紧的,揉碎,嵌入自己的身体。
“唯,唯,你没走。”他的声音,带着颤抖。不可一世的东里夜,居然会这样害怕,怀中的人会消失。
梁都以南一百公里肃州境内的小河村,因为逃荒的缘故,这里人烟已经非常稀少,只有几户人家还在苦苦支撑。因为地势易守难攻,义军一路北上,在疲乏和缺粮的情况下最后驻扎在这里。
白正的马车还未进入营门,入口褐色的木栅门已经打开,一个中年人迎了出来。此人身高七尺,头发半百,额上皱纹很深,眼神有些阴霾。他高声道:“来人,快开门,天衡兄回来了。去梁都才五日,可见到御王,谈得如何了?”
白正一跃下马,迎上去做了个礼。“孙兄,我们进屋再谈。”随即白正又嘱咐,“马车里有一个病人,先找一间房子安顿好。”手下立刻领命去办了。
村里许多房屋都空了下来,义军一部分搬到了屋里,另一部分还是搭着简易的棚子。一户稍微较好的院子,就成了义军的总部。
“孙兄,结盟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何讲?”
“御王并没有露出结盟的意愿。我们义军虽然人数达到四万,可是很大一部分都是老弱妇女,能打仗的青年只有大约三万人。而且他们没有经过训练……”
不等白正的话说完,孙同便打断了。他面露不悦,道:“我们虽然目前只有三万人,可是日后我们将有更多,每日来投奔的难民不计其数,假以时日,总会成为一支大军。”
“但是,孙兄,目前我们随军携带的粮食,根本不足以养活这么大支军队。若是人数过多,不服从军令的人会更多,到时候打仗根本无法服从调配。”
“不服从军令,就斩!”孙同说得决绝。”这怎么行,都是逃难的,怎么能随便斩杀呢?”
见白正不同意自己的想法,孙同也心中窝火。结盟之事暂且没有下落,白正在这支义军中的威望又与日俱增,又是副统领,两人产生分歧的时候就多了。这样,自己这个统领怎么能当得稳?但是两人之前已经结为异姓兄弟,白正又真的有才华,孙同见两人无法达成共识,咽了一口气,道:“我们先不谈这个,你带回来的是何人?”
本来白正准备将宫中之事都告诉孙同,但是两人因为刚才之事不太愉快,不知怎么,就刻意隐瞒了。“就是在路上救下的一个病人,因为实在没有去处。”
孙同转身道:“都说不要随便接收难民,你带回来的这个病人又没有战斗力,怎么处置?”
“先让人修养几天,再根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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