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在半夜惊醒,他脸色惨白,额头上也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今夜外面没有月亮和星星,窗帘全都拉上了,没有一丝亮光能透进来,整间屋子里一片漆黑,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开灯,太水晃晃悠悠地下了床,神志似乎也不太清晰,他赤着脚走到了墙角,然后背靠着冰凉的墙壁,缓缓地蹲下,无助地抱住了膝盖……
太水白天照常工作,与公司的领导同事,还有无忧他们正常交谈着。可一旦放下工作,每到深夜时分,在无忧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太水的言行举止相当反常,有时候犯起病来,连他自己都意识不到。
缩在墙角的太水被黑暗所包裹,一颗心破了一个大洞,也仿佛快被黑暗吞噬了。
“超…超干,超干……”太水轻声唤着一个名字,他压抑着,颤抖着,每喊一次,心就痛一次,心里的破洞越来越大。
他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超干,我会乖的。”
“超干,我喜欢你,只喜欢你。”
“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骗我?”
有缺陷残疾的年糕,总会被别的糕取笑,排挤和孤立。太水小时候也受过欺负,而且他的脸蛋精致好看,很多男糕就喜欢他这种长相,所以还会对他毛手毛脚的。
他们觉得太水低贱,可以玩玩,要是做了那档子事,给他注入了馅,反倒是恩赐,太水还应该感恩戴德呢。
太水嗤之以鼻,恶心得想吐!
他曾经以为超干和那些欺负过他的男糕们不一样,谁知……
墙角处的太水浑身抖动着,抖得越来越厉害,这时候,太水抱紧了作痛的脑袋,他又想起了自己的爷爷,想到爷爷临终前的模样,还有他说过的话。
太水头痛不已,耳边却还不断响起了爷爷苍老的声音:“水水啊,你什么时候带那个朋友来看我?”
“水水,爷爷等了好久啊。”
“水水,你是不是骗了爷爷?其实你根本就没有朋友,在外面过得一点也不开心,是吗?”
太水不停甩着脑袋,眼泪无法抑制的流了出来:“爷爷,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爷爷的质问,萦绕在太水耳边的还有父亲的责骂——
“你要走就走!呵,我当初就不该认回你这个儿子,还把你从那个鸟不拉屎的村子接过来!”
得知太水放弃了华尚糕传媒公司,还准备和无忧离开这座城市,太水的父亲大发雷霆。
他向来不喜欢无忧,还误会是太水把无忧的肚子搞大了,而且儿子自毁前途,越来越叛逆,气得他骂骂咧咧的,要赶走太水。
“你!你还真是像极了她……”想到太水的生母,太水父亲就满脸憎恶,“滚!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太水想要解释,可盛怒的父亲完全不给他机会,那天,他是在素心阿姨的哭泣声中,听着父亲的叫骂走出家门的……
太水承认,他的眉眼和妈妈相似,可是远不及她那般狠心。
对于妈妈的记忆,太水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张冷漠无情的面孔——
“为什么我会生下你?”
太水的父母都是有馅的年糕,唯独他却……
母亲决绝离开的那个晚上,小小的太水拖着她,嘴里一遍遍喊着“妈妈”,不停哭着求着,求她不要一错再错,抛弃他和这个家。
“够了!不许再这样喊我,我不是你妈,我…我不要你了!”
最终,没馅的小太水被妈妈推开了,抛弃了……
此时此刻,太水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他的大脑也压根不受控制,口中喃喃自语,酸涩的泪水不住地涌出眼眶,哭声越来越大。
但他可能还有一些潜意识,怕太大声惊扰到其他糕,便张嘴咬住了自己的手腕,一口一口地咬着,一下比一下用力。
渐渐的,太水的眼底浮现了一层如网的血丝,他好像爱上了这种痛苦的感觉,用肌肤血肉的痛来代替内心的悲伤煎熬,于是他疯狂地啃咬着手腕。
殷红的血液不断流出,刺鼻的血腥味也飘了出来,太水却浑然不觉,像是一点也感受不到痛,深深的往伤痕处咬着,想要忘了心上的痛……
等到无忧冲进来的时候,见太水的嘴边和手腕处全是血,她满脸惊恐,吓得急忙拉出医药箱,帮他紧急包扎处理了。
太软并没有挣扎反抗,这时平静了许多,任由无忧包扎着,打电话叫救护车过来。
只是,灰暗覆盖了太水的瞳孔,他的嗓音里也透着绝望:“无忧姐,我身上的味道去不掉,怎么也去不掉了。”
闻言,无忧瞬间落泪:“我…我也是啊,脏透了,浑身上下都透着恶心的味道,但是……”
无忧抱住了太水:“小水,但我们还是要活下去,比他们活得坚强勇敢,比他们活得都要好!”
62
那天过后,太水积极配合治疗,无忧也经常与他沟通,再加上心理医生的开导,经过了两三年时间,太水逐渐恢复了正常。
无忧从不敢在他面前说起任何有关超干的事,甚至是一丝丝会让太水联想到超干的事,可他们毕竟同在一个圈子里,又都是经纪糕,有时根本避无可避。
随着超干越来越有名,他这个名字,太水听到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只是,太水渐渐没了感觉,如同听到了一个陌生糕的名字。
无忧松了口气,却并不能完全放心。
这天,无忧的花店有一批货出了问题,她忙着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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