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一瘫,双指捻起缅玲放在耳边晃晃,丁零当啷一通乱响,又攥着玉势朝自己身下比划,自顾自道,“跟男人有甚好玩?男人没前面,又没后头,从哪处进……”思考一番又咧嘴,“噫——脏!”
“你如何拜柳凤雏为师?”永琰道。
“我还以为你个闷瓜一辈子都不能问呢,”刘必显讪讪道,“年轻时候识人不明呗,让便宜师父忽悠了,跟他学了一年观星和机变,硬要收老子做徒弟,替他谋朝……”
永琰问,“什么是观天和?”
刘必显跳脚,纠正道,“木头!是观天、和机变。”
永琰面无表情,问,“那什么是和机变?”
刘必显东倒西歪。
刘必显道,“墨家善机巧与制作,在军事技术方面均高于百家诸子,公输班为墨家巨子,进可一夜造五百机关兽横扫千军,扭转战局,退可存方寸之地,以三寸木雕承千斤轴承,是为机变。”
永琰点头,思索道,“白起,长平之战。”
“是,长平之战,白起封杀神,怒斩四十万大军,不可不说赖于公输班三年而成的机关木鸢。”刘必显摇头晃脑。
永琰倏忽侧目,耳廓微动,低声道,“来了。”
“来了?!”刘必显一惊,戟指墙壁道,“快来!”
二人起身,刘必显一扭案台上花瓶,墙壁机关‘咔咔’仄响数声,旋即两侧洞开半人高方门,直通壁柜,柜门竟是封死,从外侧不能打开。刘必显先行藏进柜中,永琰紧随其后,墙壁石门落下,将二人困在狭小柜中。
永琰环视,继而双指并拢,横戳过去,将半寸厚的木柜门戳出一孔,窥视屋内。
刘必显无声地竖起大拇指,用口型道,“厉害!”默默放下将要打开机关孔洞的手。
永琰理也不理,径自观望外界动静。
隔壁商女吟唱依稀,穿过木板发出瓮郁震动,声细且软。
“草茫茫秦汉陵阙,世代兴亡……却便似月影圆缺。山人室堆案图书,当窗松桂,满地薇蕨……”
刘必显低操一声,咒骂道,“分明在接客,骗老子出条子。”
不多时,房门吱嘎一声钝响,两名男子前后入内,走在前头那人身量纤细,容貌白皙俊俏,双目灵动,分外惑人,眉宇间隐隐透着几分儒雅书卷气,乃是风满楼红倌人扶风。
紧跟着进来的男人五十出头年岁,五短身材,双目浑浊嘴唇发紫,脑满肠肥腐败之气尽显,正是凭借岳家势力爬上户部盐铁司副史位子,那位讷亲讷大人。
讷亲方一进屋便将扶风扑在榻上亲,“小心肝、小乖乖”调样儿叫,一双油手上下乱摸,不消片刻便强扯了扶风衬裤,揉捏丰满臀部。
扶风显是不愿,双手攥拳隐忍,半推半就不敢拒阻,扭过脸去,一道泪珠划过鬓角。
讷亲不住吸吮其脖颈胸口,粗喘问道,“想不想爷?”
扶风不答,讷亲登时色变,扬手便是一巴掌!那一耳光力气甚大,足将扶风半边脸扇得红肿,嘴角溢血。
恶狠狠道,“想不想?!”
扶风哽咽,“……想。”
讷亲这才算满意,埋首狠狠扯咬其胸前,手指抠进那销魂穴里。
柜子里空间狭窄,永琰与刘必显挤在一处,刘必显眼珠一错不错盯着孔外这幅活春宫,咕咚咽了口涎水。
永琰漠然道,“再碰到我,就剁了。”
刘必显把手在胯间捋了两把,勉强压平,道,“都是爷们,有甚害臊,你没有似的。”
永琰一脚踹开柜门,柜门木片爆裂,横飞出去!
讷亲这厢温香软玉,正待入港,只听一声巨响震彻耳畔,登时吓得不举了。
讷亲手忙脚乱登上裤子,连着绊两跤,狼狈非常,冲破柜而出二人吼道,“你们甚么人?!刺客?!来人!快来人——!”
身为朝廷三品官员,贱内又势如猛虎,讷亲逛窑子从不敢带小厮,秦袖更得了吩咐躲得老远,一时之间屋内死一般静谧。
扶风肿着半边面颊,几近赤身luǒ_tǐ,蜷缩一处,瑟瑟发抖。永琰不忍卒睹,脚尖挑起件外袍予他勉强蔽体。
“大胆!”刘必显大喝一声,气势压过他一头,“无知升斗,你可知是在跟谁说话?!”
刘必显伸手过去,将永琰上衣狠狠一扯——
夜行衣撕拉一声被扯开……
永琰:“……”
刘必显:“……”
刘必显低声道,“我让你穿里面的阿哥服呢?!”
永琰道,“没穿。”
刘必显崩溃道,“为什么不穿?!!”
永琰漠然道:“跳墙不方便。”
刘必显:“……”
刘必显脸色发青,显是被气得几乎吐血,扶额绝望道,“那块令牌也没带……”
永琰从挂在身上的破布条里抽出块牌子来,“带了。”
刘必显劈手夺过牌子一瞅,登时原地满血复活,将黄金打造皇子金碟一亮,喝道,“十五皇子嘉亲王爷在此,尔等还不速速下跪叩头!”
腰牌澄光闪耀,上雕四爪金蟒,蟒头鳞片分明,金丝金鳞,栩栩如生。下刻‘尊颠之夙’字样,华贵无比,半分做不得假。
“十五殿下——?”讷亲浑浊老眼眯起,狐疑打量皇子金碟,好在不至于老眼昏花,讷亲识货得很,再观永琰面目,竟是像极乾隆,王者霸气丝毫不逊其父,压得他心肺剧震,忙换了副嘴脸,颤抖下跪道,“给嘉亲王请安!”
永琰冷冷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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