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思叹了口气,认命地拿起来一页页翻看。
“政府老不给我们加工资,而我的搭档却要一再增加工作量!我早就劝过你了,私生活太过空白不是件好事--”他忽然停住后半句,有点诧异地挑了挑眉:“德里克·德尔·贝拉尔迪?噢,他可是个名人,让我一直觉得遗憾的是,他居然不是死于黑帮仇杀或监狱的电椅--什么时候你开始对翻看旧档案感兴趣了?”
他的搭档没有马上回答,做了个继续看的手势。
等到肯尼思把手上的纸张全部翻完,他用指尖敲了敲咖啡杯:“有什么发现?”
“有,五个死人。”
里奥恼火地瞪了他一眼,“我是说,有没有发现他们之间的联系?”
“呃……两个黑手党头目、一个跨国公司经理、一个知名医生,外加一个前两天刚刚销案的运输业大鳄,我没看出有什么联系……如果一定要说有的话,他们都是‘意外事故俱乐部’成员?”
“幸好你还没丧失基本的观察力。”里奥说,从桌面笔筒里抽出一只钢笔,把档案上的名字圈起来,五个箭号一齐打向中间的一张照片:“联系的关键就是这个男人。”
“说说看。”
“我从林肯大厦地下停车场的监控录像里找到了这个男人,他当时跟沃伦·兰格一起上的车,半个小时后车祸发生,车里只有兰格一个人。”
“让我们沿着时间轴依次往前推,”黑发探员用笔头点向第二份档案,“道格拉斯·内夫医生,他在治疗疑难杂症方面很有些名气,像他这样的大牌医生,为什么要接诊一个只是骨折和皮肉伤的普通患者,并指名要当他的主治医生?”
肯尼思瞥了一眼中间照片上的金发男人,半开玩笑地说:“因为他喜欢蜂蜜甜心?”
“就在这个男人出院后的第三天,内夫医生单独待在实验室时标本存放箱发生了机械故障,手臂上的伤口导致感染致命病毒。我调查过当班的护士,她证实这个男人出院的当天下午,内夫医生向她索要过消炎药水和纱布--之前他正在给他做最后一次复查。”
“噢,也许他检查对方身体的时候太使劲了。”肯尼思意有所指地说,“接着,里奥,我的兴趣睡醒了。”
“塞缪尔·莱斯夫妇。煤气爆炸事故在凌晨两点左右发生,十二个小时前的下午两点,邻居看到莱斯夫人收到了个大箱子,送包裹的快递员引起了那位孀居六年的老太太的极大兴趣,她看着他把箱子搬进莱斯家后,在落地窗前坐了半个多小时,没看见他出来。接着莱斯先生进了家门,五分钟后,那个快递员冲出来开车走了。”
肯尼思插嘴道:“说不定他只是工作效率低下。”
“显然莱斯先生不这么认为,当天傍晚他去了箭头快递公司找那个快递员,一个叫瑰拉的员工证实他们一同离开了,‘当时他们之间的气氛很奇怪’,她这么跟我说。几个小时后,莱斯夫妇死于一场煤气泄露引起的爆炸。”
肯尼思放在照片上的手指像被针刺般缩了回来,“这个男人就是那个送包裹的快递员?”
“是的,他还给贝拉尔迪家族的文森特·卡斯帕送过包裹,你猜结果怎样?他把自己也送到对方床上去了--上午八点左右酒店电梯从高空坠落,里面的人摔得惨不忍睹,市警跑到他们开的房间表示遗憾时,他还披着睡袍。”
里奥嫌恶地皱了皱眉,笔尖点向最后一份档案,“最后是著名的教父先生。我非常怀疑那个办案的警察--哦,他居然还是个警长--大脑到底是不是实心的?如果要调查证据的话,当时是最好的机会--他们以情人的身份住在同一个房间,半夜盥洗室发生了命案,另一个男人却号称完全不知情?!天哪,这么蹩脚的解释连玩推理游戏的中学生都不会相信,那个白痴警长竟然迫于各方面的压力潦草结案!”
肯尼思的脸色变得异常严峻。他重新拿起照片,仔细审视着那个金发男人,沉声道:“五个人,还不包括我们没发现的……如果真是这家伙干的,我希望他是出于物质上的动机,比如钱、女人或者别的什么。”
“我也一样。”他的搭档说,“但愿他不是另一个泰德·邦迪。连环杀人犯最可怕的地方,不在于他用什么手段、杀了多少人,而在于他们的目的就是杀人本身。他们往往聪明、魅力出众并有好人缘,杀过人后,还能很好地融入社会--媒体上怎么说的,戴着一副‘精神健全的面具’。”
肯尼思点点头,“麻烦的是,这些案件看上去完全符合高智商连环杀人犯的典型特点:冷静缜密的计算能力、伪装高明的杀人手段,以及蛊惑人心的外在魅力。我们最好先不动声色地调查,等掌握了确切证据再逮捕,以免在媒体上又一次引发舆论恐慌和讨论热潮--居然还有人迷恋和崇拜这些残忍的杀人凶手,因为‘他们实在是太酷了’、‘他们需要柔情和拯救’‘和他们一起对抗世界是件多么美妙的事’……上帝啊!”
里奥沉默了片刻,冷冷地说:“我厌恶这些家伙,不,应该说是憎恨!他们是精神变态者,不理会别人的痛苦感受,不为自己的犯罪自责,对面临的惩罚毫无反应,没有负罪感,在他们的心理构成中没有内疚,只有永无止境的yù_w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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