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的声音在问我是否能赶回,我则在计算这样自己的钱是否还能够用。我打断他的时候,梅的父亲正在谈论关于里斯先生在我们家乡的一所旧屋。如果好好整修一下,会是很不错的房子。
“那就整修一下吧,花的钱可以记在我帐上。”我停下来听他说,隔了一会打断他。
“不。我不想回去。所以请在装修完成后将房子卖掉,连同里面的古董。其他他留给我的,动产也好不动产也好,也请在三个月内脱手。把钱汇到——”
我报出自己的帐号,重复一遍让他能验证,托他向母亲代问好,然后挂上电话。
卡莱尔接到我的电话有些惊讶,我只告诉他安排我和他d见面。
“是做黑道的那个,不是幼稚园的那个。”想到第一次的见面,我这样提醒。卡莱尔发出从喉咙深处的笑声,听起来有点象金丝猫在满意地打胡噜时的声音。
三天后,梅的父亲给我帐户的第一笔汇款寄到,而卡莱尔也打电话说和他的d约好时间。
我带着自己的支票本去赴约。在谈公事前,我们三人,我,卡莱尔和他的情人,一起吃了据说是纯正发风味的墨西哥料理。
吃到一半我的舌头开始发麻,只有用冰镇过的香槟来解渴。
“关于上次的事情,我同意。”
等到一直在望着舞池的卡莱尔,终于忍耐不住跳下去之后,我对坐在对面的男人说。他点头,神色并不惊讶,举起手中的酒杯。
我却并无现在就与他庆祝合作愉悦的打算。
“但只一个条件。narissus还必须是我的。名义也好,实际也好。”
他看我,蓝灰色的眼眸在水晶杯的映衬下似乎澄澈到底。
“你应该也知道narissus现在相当与被我买下了一半了。”他说。
我点头。在那段最困难的时间,卡莱尔陪我东奔西跑,而众多贷款亦有署着他的名字的。
我将手中的支票本推了过去。那中年男子看着我,过一会,露出颇有兴趣的笑容。
“你是想说让我随便添一个数目吗?”
我摇头,平心静气。“如果数字太离谱我当然也会拒付。”
他点了点头。我留时间给他思考,将视线转到舞池。
不知什么时候,乐曲从柔和的两步换为轻快的华尔兹,卡莱尔正带着一个少女在舞池里旋转。那女孩飘起的裙摆在一派黑色西装的男人映衬下,相当柔媚。
那男人用手指轻敲了一下桌面,我回过头。
“那就这样。”他说着,拿笔在支票上写了一个数字,推过来给我看。
那和我估摸的数字不相上下。
我点头。将支票撕下给他。
当他将钱提走后,我的帐户上剩下的将只是三位的数字而已。
突然想起李。大学时他曾经身上只带着一点钱跨过边境去加拿大旅游,搭乘过路车,晚上睡在当地同学家中,或者找最便宜的汽车旅馆。
那是我永远无法做到的事情,因身上不带有充足的钱,我便永不会觉得有安全感存在。
从见面的饭店出来时,我在世上唯一剩下的,便只是narissus。
而关于这点,我决定不让自己后悔。
29。
接到费希特的电话时,我正在与欧斯特谈关于新出专集的配曲。
费希特问有没有时间共进晚餐。我夹着电话翻行程,发现三天之内只有当天晚上可能排出空挡。
放下电话看见欧斯特对我露出明晓一切的表情,我当没见他的表情。
欧斯特是二十前做曲界一度红极的人,却只在走投无路时才出手。他喜好的是美酒美人。而我能打动他的只是价钱而已。
我们在谈分成,他对我的提议并不满意,然而若我的消息没错,他近期会急需大笔款项。
在欧斯特走时我和他握手,告诉他只要改变主意任何时候都可以回电话给我。
然后要解决的是迈克的事情。当我提起蒂娜时他一脸惊讶。
“是有人拿照片威胁你吗?”他问。我看了他一会,叹了口气。
我知道那不过是他的习惯,但却必须拜托他,不要随时都保持那种轻易迷倒人的微笑。
“是蒂娜的朋友。”
迈克看我,过半晌才说。
“你是说……”
我叹气。
纵然银行里的存款只剩下三位数,拉皮条的那种生意我还是不会去做。
事实上是蒂娜的朋友拜托蒂娜,而蒂娜又拜托了我。
迈克一脸不信。
“可她说爱我。”
过了许久他才喃喃说。我只有再叹气。
所谓我爱你,也不过是几个简单音节。
女人若是能让男人从她的表情估摸出心思,或者在不想对方发现自己想事情时被对方发现,那不如买块豆腐撞死好了。
迈克走出我房间时,脸上表情还很幻灭。我看下表,很后悔和费希特约在了那种不穿礼服就无法进入的餐厅。
那种衣服我并不多。在银灰与纯黑中犹豫时,梅推门进来。
“黑色那件。”她说。
我挑起了银灰色的那身。腰身有些紧了,要吸一口气才能拉上背后的拉练,但也还不至影响呼吸。
“可能晚些回来。”临走时我交代梅。
走进大厅,黑色燕尾服的侍者听我了费希特的名,带着我走到一处两人桌。
纯白的火鹤花插在水晶花瓶里,我不记得火鹤花也可以有这样颜色的。
费希特为我和他都点了餐。侍者倒给我白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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