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哀家不早就认了吗。今日看在大皇子在一边的面上,杉王您倒还是给哀家留了点面子的。”她的笑声越来越大,忽然一下从榻上站了起来。龙昭宫的软塌本就放在几级阶上,蔺太妃这一站竟是比下立的几个男子还要高了。
她低头看着下面的人,摆了摆手冷笑着说:“罢了罢了,哀家累了。皇帝就在后殿,你们要看便去看吧!哈哈哈!反正是看一眼便少一眼的……去看吧,今日一回就看够本吧!”头顶的金步摇随着人身体的晃动而不断发出声响,配着已有些癫狂的声音,直把周围一堆宫婢太监吓得瑟瑟发抖。更有甚者,已经有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林危阕这才知道,原来这位大虞名义上最尊贵的女人,或许神智早已有些不太正常了。
蔺太妃,其实也不过三十的年纪。
杉王挥手将一直等在殿外的侍卫唤了进来,“太妃又病了,将她带回孝兰宫再去请太医。”等到已经神志不清的的蔺太妃被人带走后,杉王又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他那把扇来。他摇着那把扇子说:“大皇子千万莫怪,蔺太妃这已是旧疾。”
在杉王看来,林危阕不过是一个被软禁在后宫之中近十载,于文武之道处事之法皆一窍不通的小孩罢了。至于那一贯的沉默,他也只当是长久未与人接触,早已不习惯这样的场面。
他们都还不知道,其实就在不经意间,这个聪明绝顶且自命不凡的杉王就已注定要败在他的自信之上了。
龙昭宫为皇帝住所,其风格自然也是秉承了大虞建筑一贯的豪华气派。拔地百尺的高阁将御花园的风景尽瞰,万千景物尽收眼底。不过……
林危阕忽然想起了宴山白交予自己的风水玄学,按那个曾言大虞属“木德”的方士说法,此座楼应该为“独木孤枝”。常居此处之人,虽能登平常人所不能及之高位,却一生独身无伴,实为“高处不胜寒”之寓。
再思及大虞历史上的诸位皇帝,好像真的全是“孤家寡人”。比如林危阕的父皇,先帝早年虽然成功抱得美人归,但却好景不长。没有几年,自己也落得到了一人孤死的境地。
……林危阕想,龙昭宫这个无数人想了一生的宫殿,这个被千万顶头颅堆起的高阁,或从它拔地而起的那一刻便附上了诅咒。
“今天我们来的时间正好,皇上刚刚醒来”杉王说道,“我便不打扰你们兄弟二人说话了”说罢摇了摇扇退了出去。其实他今日带林危阕到龙昭宫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刺激一下蔺太妃,以及提前告诉太妃身后势力林危阕此人的存在罢了。如今目的既已达到,他自然是没有那个耐心在龙昭宫陪这个病病殃殃一身晦气的小皇帝了。
杉王是一个擅长伪装的人,却也同时是一个懒惰的人。惯于懒惰的他,面对着这两个看起来毫无威胁的小孩,不由自主的放松了警惕。
“咳咳……咳……方才你们在前殿的话我都听到了。”半晌后明黄色的厚重床幔下传来了一个虚弱的童音,“按民间寻常人家的说法,我当叫你一声‘哥哥’对吗?”话音刚落,一只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的胳膊从床幔后伸了出来,看样子是想要将它拉开。
方才杉王离开的时候已让随侍的宫人全部退下,故而现在屋里也就剩了他们兄弟二人。
林危阕上前去将厚重的床幔拉了开来,只见一片冰冷的明黄。一个看上去还不到总角之年的小童正眯着眼睛看向自己,待帘床幔全部拉开后,小孩朝着他笑了笑。
“皇上,这称呼于理不合”林危阕说。
小皇帝叹了一口气,强撑着似要坐起来,林危阕将他扶住。
“自入冬起,朕的身体就不大好了。”小皇帝看了眼窗外说,“幸好现在缓了点,不然错过了这些美景岂不可惜。不过龙昭宫抬太高,虽然能够看得到御花园的全景,可朕却没有办法亲身去感受一番啊……这可真是一件憾事。”不知道是不是因从小就习帝王之术的缘故,小小年纪的他说起话来就已是老气横秋的。与还带着奶气的声音着实不配,却又偏生凄凉。
“龙昭宫的景色是独一无二的,皇上您不必羡慕别处。”
“……是啊,是独一无二的。”小皇帝将林危阕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朕也不奢望出宫,今日你在,也刚好趁着我还有精神,就一道在龙昭宫里面转转吧。”
听闻此言林危阕将一边停着的那个雕龙嵌玉的轮椅推了出来,小皇帝很轻,没费多大功夫就稳稳地坐了上去。
“其实龙昭宫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他的声音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失落,“除了史书典籍以外,便只有一堆无聊的字画了,不比外面……”到底还是小孩,虽面上看着已经适应了皇宫内院的无聊生活,但是依旧玩性不改。
血缘的确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又或者是眼下这个瘦弱的小孩看着的确可怜,没过多久林危阕竟真已进入了“兄长”这一身份中去“皇上自当勤学。”他说。
小皇帝叹了一声“你怎么也与那群人一样无聊,让我想想啊……宫里到底还有什么能看的。”继而忽然惊叫出声音“我记起了!画阁,走我们往那去!”说罢便催着林危阕将他推往内室。
所谓“画阁”林危阕曾听宴山白讲过,那里是整个大虞藏画最丰富的地方。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所谓“画阁”竟然就藏在龙昭宫内。
再说龙昭宫,这里虽然是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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