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姿,明亮的双眼,上翘的唇角挂着自信的笑。
这个从小黏着他的家伙,竟然放弃光明的前途,追到了军营中。
队列解散,新兵们各自跟随班长向自己的宿舍走去,叶朝站在原地,往后侧过身,无奈有,惊喜亦有,眼中沉静无澜,心潮却阵阵澎湃。
目光相触,凌宴微微抬起下巴,大步走来,笑容越来越明显,连眼角都滑出动人的浅光。
“叶朝!”
那声音与刚才干脆利落的“到”不同,夹杂着欢喜的想念,甚至听得出一丝甜腻腻的撒娇。
叶朝情不自禁地扬起嘴角,眼神柔软,心中想骂“跑这里来干什么”,出口的却是温柔的“来了?”
凌宴终于跑到他身边,情热似火地看着他,“记得初中毕业那年我给你说过的话吗?”
叶朝的眉梢轻动,只见凌宴笔挺地站着,“我跟你告白,你说不可能。我说,‘那我就追到可能为止’。叶朝,我来了,我要跟你在一起。”
叶朝错愕,扶了扶眉心,知道事已至此,不可能再将凌宴赶回去,凝视片刻,叹息道:“怎么痩了这么多?”
凌宴眼睛一亮,“是不是还黑了一些?”
“嗯,怎么回事?”
“苦练体能呗。”凌宴身子一偏,特别不见外地撞在叶朝身上,顺手一捞,搂住叶朝的腰,“哎跟你说,为了入伍,我几乎练掉一层皮!”
新兵连宽阔的营坝上,凌宴絮絮叨叨讲着自己这几个月是怎么过的。先是感情受挫颓废了一段时间,后来突然振作,放弃央美的入学资格,跟家里人讲了自己的人生规划,跑去云贵高原苦练体能,最后靠外祖父走了些关系,分到目前这支部队。
凌家对子辈孙辈向来宽容,凌宴当初选了艺术的道路,凌家长辈全力支持,如今想要入伍,凌母虽牵肠挂肚,终究还是遂了独生子的意。
叶朝听完后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各种想法掺杂在一起,最多的大约是心疼。
凌宴已经为他做到这种份上,就算他铁石心肠,对凌宴一点感情也没有,也不可能冷脸相向,何况他对凌宴的喜欢不比凌宴给他的少,只是性质截然不同。
沉默了一会儿,叶朝本想说两句调节气氛的话,凌宴却在他胸口不轻不重地砸了一拳,笑道:“叶朝,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听了别自己打自己啊。”
叶朝挑眉,“嗯?”
“上次我不是来找你做`爱吗?”凌宴说得毫无羞色,坦荡至极,“如果你答应了,我的心愿也算了了,回去后会老老实实地念大学,以后咱们怎么样,还当不当得成朋友,只有老天知道。但是你不答应我,我拿着润滑油来,回去时连封都没开,我心里过不去。”
叶朝抿着唇,又听凌宴说:“没和你做过,我不能从你的世界里走出去,我不甘心!”
营坝旁的黄角树上传来夏日最后的蝉鸣,叶朝无言以对,半晌后将手掌压在凌宴后脑上,只说:“在哪个宿舍?我回去收拾一下,等会儿来找你。”
“你隔壁的隔壁。”凌宴趁机在他手上蹭了两下,回头笑道:“你来帮我叠被子吗?”
叶朝想,可不止是叠被子。
凌家富庶,凌宴几乎从未做过家务,除了年幼时体弱多病,在生活上没有吃过其他的苦,待人处事虽然没有富家子的做派,但内里仍是个享惯了福的小少爷。
叶朝出自高门,叶家地位虽比凌家高,但家中叔伯兄弟全是军中人,叶朝在那种环境中长大,自然比凌宴更能吃苦。
他担心凌宴太累太辛苦,自打重见凌宴的一刻,就打定了处处照顾的主意。
新兵连训练强度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两人不在一个班,叶朝想着凌宴小时候身子弱,训练时老是提心吊胆,时不时往他班上张望。
训练场上有个风吹草动,哪班的菜鸟晒晕了,哪班的吊车尾受伤了,叶朝都要紧张好一阵,生怕出事的是凌宴。
凌宴知道后乐呵呵地说“怎么可能是我,我才没那么弱”,没过多久却真被抬进医务室。
叶朝请了一下午的假,守在凌宴床边哪也没去。
凌宴没跟叶朝讲晕倒的真正原因,只说早饭吃得太少,能量有点不够。
叶朝后来自己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又气又心疼,恨不得打凌宴一顿,再打个包丢回去。
凌宴平常嘻嘻哈哈的,和谁都能玩到一块儿去,在班里人缘极好,看起来有点没心没肺,像个傻白甜富二代,心里却无比清楚想要什么——三个月之后,和叶朝去同一支连队。
叶朝一到新兵连就是首屈一指的尖子,离开新兵连后一定会去侦察营里最好的一连。凌宴想跟着他,所以才会独自加练,累至昏迷。
叶朝没办法给一个认真努力的人泼冷水,何况这个人是凌宴,何况凌宴是为了他才这么做。
思来想去,他只能在所有能够自己支配的时间里陪着凌宴。凌宴要加练,行,他在一边护着指点着。凌宴累得浑身难受,四肢乏力,他扶着搂着,甚至蹲在地上,给凌宴按摩小腿。
他很矛盾,明知不该帮助凌宴靠近自己,但又没有办法不让自己成为凌宴的依靠。
自从7岁那年将小小的凌宴背在背上,他就成了凌宴的依靠。
冬天,下连的日子到了。凌宴如愿与叶朝一起分入侦察营一连,同一个班,同一间寝。
叶朝睡上铺,凌宴睡下铺。
西南的冬天阴冷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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