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西瓦尔重新抬起头看她,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奎妮试图读出对方脑子里在想什么,读到一片空白之际才猛然想起帕西瓦尔在巫师街购买的药剂,只好又放弃了摄神取念的途径,勉强从寥寥几句语言回应中揣测着是否还有动摇的可能。
但结果自然不用说,就像帕西瓦尔所有的想法一样,不管合不合适,一旦成型,死活都不会让步——“嗯,所以我说了我自己去。但我不太会说服人,如果我能说服,之前的几年我早就不用出席宴会了。”
是的,帕西瓦尔不太会用语言说服人。他比较擅长威胁和警告,这也和他长时间从事审问犯人的工作经历有关。
而且他从来就没指望能在这方面说服那个从学生时代就无比强势的女人,尤其当帕西瓦尔在这敏感的一天推开主席办公室的门,塞拉菲娜都会于帕西瓦尔开口前就**脆利索地把他的请求打回去——“闭上你的嘴,帕西瓦尔。如果你今晚不来,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每当这时,帕西瓦尔又悻悻地关门离开。然后磨蹭到晚宴开始的前一秒姗姗来迟,并黑着一张脸待半个小时,于听完重要人物的开场演讲后又匆匆离场——当然,一切都是在塞拉菲娜没有当场逮住他的前提下才能顺利进行,而一旦被塞拉菲娜逮个正着,帕西瓦尔一整晚都要在各种空洞的寒暄中虚度光阴。
所以他必须感谢奎妮今天来邀请他,如果不是这样,他也没法把这个艰巨又不可能的任务交给奎妮。
何况他相信奎妮的能力,那个女孩所在的地方就像被染上了柔和又温暖的光芒一样,指不定顽固程度和自己有得一拼的塞拉菲娜一高兴,就被笑盈盈的奎妮说服了。
纵然奎妮现在没笑,她还是一脸愁苦的表情。
但奎妮确实屈服了,她慢腾腾地把邀请函攥在手心,轻轻地叹了口气,拖着沉重无比的步伐,缓缓地走向办公室门口,似乎在期许帕西瓦尔于下一秒改变主意——帕西瓦尔强忍笑意,硬是把头低下来重新面对文案。
“那……晚上您就不要找借口不陪克雷登斯来了,行吗?”关门之前,奎妮忧伤地看了帕西瓦尔一眼。
帕西瓦尔赶紧重整严肃的表情,认真地点点头。
帕西瓦尔确实是慧眼识人,虽然奎妮在敲响主席办公室的刹那,塞拉菲娜一眼就看到女孩手里攥着的邀请函,并毫不客气地骂道——“该死的……这回帕西瓦尔派你来了?!”
但就凭借奎妮一副犯错的表情,低声阐述了自己的愿望,并可怜巴巴地看着塞拉菲娜时,主席也只好没好气地把邀请函接过,随手丢在桌面。
虽然极不情愿,但塞拉菲娜也确实看不得奎妮这副委屈的样子,并给出了明确的回应——“你回头告诉帕西瓦尔,如果他想要你伴侣的申请被通过的话,最好在新的一年里给我老老实实地参加完每一场部里的会议和晚宴!”
奎妮一惊,猛地看向主席。
她不确定对方嘴里的“伴侣”究竟指的是不是雅各布,但她似乎没有其他的能称为“伴侣”的人选了。
她下意识地就要读塞拉菲娜的想法,可惜女人的大脑封闭术太过强悍,她仍旧一无所获。
看出了奎妮压根不知情又无比震惊的样子,塞拉菲娜也猜到应该是申请还没着落,所以帕西瓦尔对其只字未提。但帕西瓦尔早在几周前就开始操作这件事,而当时他提出的理由是——“雅各布对控制默然者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这个作用放宽泛来说,就是对巫师世界有功”——但即便如此,在他刚向自己提交申请时,那份申请还是直接被塞拉菲娜撕得粉碎,揉成一团。
不过,帕西瓦尔并没有放弃,在那之后,又找了主席两次。
后两次帕西瓦尔则把论据准备得更加充分,力图和塞拉菲娜摆事实讲道理。
他给出了三个提出申请的缘由,而那三个缘由,不得不承认,塞拉菲娜认为在一定程度上说得过去。
第一点当然还是帕西瓦尔最初的摆出来的,也是于安全部长心头最重要的一点——
“克雷登斯·拜尔本待在他的面包店时状态会变得很好,我暂时找不到第二个更让默然者稳定的地方。”
其次,第二点——“如果雅各布恢复了记忆,凭借他对奎妮·戈德斯坦恩的感情,他绝对会一切守口如瓶。而且他还会因我们的赦免而感激涕零,成为魔法世界忠诚的维护者。”
再退一万步而言,还有第三点——“斯卡曼德离开之后,戈德斯坦恩姐妹又一次与雅各布接触。对此,您没有明令禁止,大家都看得到这是人性光辉与宽容的一面。但如果不让那个麻鸡恢复记忆,他可能会再一次被无意中瞥见的魔法力量震惊。我们不可能一天给他施一次遗忘咒,那他什么时候把魔法世界的秘密传递给其他人,谁都没有把握。”
不过,塞拉菲娜也告诉帕西瓦尔——“法律就是法律,你的申请是在与法律作对。本来我没有把戈德斯坦恩姐妹和麻鸡交友的事情追究到底已经算是大发慈悲,也纵容了你把默然者放到他们面包店的行为。但如果你还想让我在这方面开更多的特权,那不论是主观情感还是客观条件上,我都不会允许。”
塞拉菲娜并不是不知道他们的法律需要进步,她也看得到英国的法律对麻鸡和巫师的关系持更加开明的态度,但毕竟不是一个国家,很多改变需要依照本国的情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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