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毕,庄洁走出输液室时,稍稍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虽然是一个很平凡的男人,不过目光至始至终都只向着季泽骋。
庄洁想起那个笑声像银铃的女孩,她说过:“有些人你不用等,因为一定是等不到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真让人心疼。
老刘见到女儿走出来,笑着把她揽到身边,“辛苦你了,孩子。”
庄洁笑笑,道:“爸,你知道一见杨过误终身的典故吗。我妈说,虽然她恨透了你,但是即使一切再重来一遍,她肯定还是会义无反顾地爱上你,不听劝地就要跟你私奔,即使她已经知道了结局。”
所谓的一见杨过误终身,庄洁以为,像杨过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命里安排归属自己的,那一定是喜欢不起的。
既然喜欢不起,就算再身不由己,也要趁早断了念想,如此才好将自己抽离出来,避免自寻苦恼。
邺言闷声坐在旁边,一眨不眨地看着季泽骋。
睡梦中的男人从某些角度看,双颊有些凹陷。眼睛下是浅浅的黑眼圈,额前的头发剪得更短了,利落的发型衬得季泽骋五官更加分明。
邺言用手抚上他的眉心,从正中间一路往下,滑过高挺的鼻梁、凹陷的人中,最后落在他的唇上,怔怔地逗留了一会。
旁边已有妇人好奇地看向动作古怪的邺言。
于是,邺言手指使劲,狠狠地抹了一把季泽骋的嘴唇,似是擦去看不见的碎屑。他站起来,走到外面窗边,在通风口点起一根烟。狠狠吸了两口,望着医院楼下的景色,任思绪翻飞。
不知呆站了多久,铃声响起。
邺言接起电话。
“邺老师,你在哪儿啊?下午三四节有你的课。”郭舂着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邺言张了张口,才懊恼地致歉道:“对不起,我忘了。”
“忘了?开什么玩笑。”
“我现在在医院,离不开身。”
“出什么事了吗?”
“有点事。”
“那课改成自习,还是怎么的?”
“我电脑上有下好的备份电影,麻烦你先帮我拿到班级里放一下吧。”
“行。那我帮你对付过去先。”
“谢谢。”
挂断电话,邺言摁灭烟,走回输液室。
季泽骋尚未醒过来,邺言便静静坐在他身边,一直等到第二瓶点滴快落尽,才唤来护士,挂上第三瓶的点滴。
这时身边要有书就好了,可就算有书邺言也不一定能看的进去。
于是,邺言就坐着干等。时不时地偷瞄几眼季泽骋,有时瞧得太仔细了,又要注意收回自己的眼神。
期间,护士来过,给季泽骋量了体温。听到他高烧退去,邺言才宽下心。一宽下心,邺言就忍不住走去外面,又要抽根烟。
彼时,天色已暗。楼道里依稀传来各味饭香,有许多着急回家的人急急忙忙走出医院。
却偏有一个人着急地往医院里头跑,邺言一下子认出了人群中慌张的武筑。想着,他来医院应该不是就医,那就是找人。
找谁呢。
那个儿科大夫?
烟抽完了,邺言琢磨了一下时间,想季泽骋差不多该挂完第三瓶点滴了,正转身,迎面碰上了拿着单子匆忙下楼的陈寰谨。
陈寰谨自幼有过目不忘的好本领,他抬眸时虽只瞥了一眼邺言,心下却已回忆起是昨晚婚礼上打过照面的人,于是脚步又折了回来。
“你是?”
“邺言。”
“你好,我是陈寰谨。”
“你好。”
两人握了握手。
“怎么在医院?”
“朋友生病了。”
陈寰谨皱眉道:“参加了婚礼后生的病?”
邺言无奈地点点头,“不过主要病因是过度劳累。”
陈寰谨舒展开眉毛,轻笑道:“是吗?不然食物中毒什么的,我就难辞其咎了。”
“他大概快挂完盐水了。”邺言做出借步的姿态。
陈寰谨点点头,跟在邺言身后边走边说去到输液室内。输液室里的小护士看到陈寰谨,纷纷笑着打招呼。
邺言进去时,护士正在为季泽骋拔针。看见里头所谓的朋友居然是个大男人时,陈寰谨的表情变得很玩味。
季泽骋刚醒,意识尚且朦胧,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两个男人,愣愣地发懵。
“不好意思。”陈寰谨礼貌地用手给季泽骋探了探额头,“还有点低烧。”
“需要再留院观察吗?他先前有醉酒迹象,还受了凉。”邺言问。
“不用,回去捂一捂就好。既然是过度劳累所致,主要是注意休息,还有最近饮食最好清淡一点,等反胃的感觉过去后,再慢慢补充营养。这个时间点,医生都要下班了。”陈寰谨握了握季泽骋的手,“手输液后很冰,注意保暖。这个天气很容易反复着凉。”
他的话是对着季泽骋说的,邺言却在一旁点着头,一一牢记在心间。
季泽骋按住手背上的针口,久坐后还有些晕乎,着急起身时差点一个跟头往前栽去,幸好邺言迅速地搀扶住他,而后向陈寰谨道谢。
陪同他们走出输液室,陈寰谨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们走远的背影。方才尚且不确定的猜疑,此刻又多了几分肯定。
此时,找不着人的武筑暴躁地用电话狂轰陈寰谨的手机。
“你在哪儿?”
刚一接起电话,听到是武筑的声音,陈寰谨当下直接挂断电话,捏紧手里的单子匆匆走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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