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太美好了。
突如其来的闪电照亮了他的脸。
谢清庭一惊,立刻放开手——小猫奄奄一息。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在做什么,回头慌乱地看向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他匆匆忙忙将小猫揣进怀里,一路踏着飞溅的水花冲进家门。
也许是为了弥补那一瞬间的恶念,谢清庭对小猫非常好,吃喝都在一起。暑假里他去泡沫厂打工,泡沫厂热气腾腾,谢清庭闷出一身痱子和汗痘。赚的钱和学校的补助加在一起凑够学费,一人一猫去菜市场买了两碗豆花,回家当晚餐庆祝。
那晚月色很好,谢清庭一面刷题一面撸猫:“中庭月色正清明,无数杨花过无影。你就叫花影好不好?”
小猫倦怠地打着哈欠。
谢清庭勉强念到初中毕业,作为特招生去了现在的高中,大城市卧虎藏龙,他还不够拿奖学金。
即使拿着补助金也不够学费和生活费,开学不久老师频频催促他补足剩余学费,同学们私有若无的窃窃讨论,寒怆的处境和敏感的自尊心压得谢清庭眉心一片褶皱。
谢清庭抱着花影在没有星星的夜里沿着学校外的花坪散步,突然一道黑影从身边窜过,他被撞得一个趔锵,身后有个声音急急道:“抓住那个贼!”
谢清庭从混乱的思绪中抓住了一丝清明,他把猫咪往怀里一夹,几步冲上去就把那个黑影压倒在地。那人力气很大,谢清庭一会儿就被撞开,他从他手里抢过包就往回跑,男人从后面勒住他的脖子。
对方的臂膀僵硬似铁,谢清庭挣脱不开,还被打了几拳。手臂一松,花影摔到地上,顺着男人裤腿蹭蹭蹭狠狠挠了几爪子,那人吃痛,伸手去捞猫,谢清庭趁机逃开他的桎梏,男人见势不妙,赶紧掉头就跑。
一个穿黑裙子的中年女人跑上前,扶着腿喘气:“同学,那是我的包,谢谢你啊。”
女人姓罗,据说已经快四十了,但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得多。经过学校附近没有路灯的小路,一个不注意被人抢了包。
谢清庭揉着隐隐作痛的肚子,摇了摇头:“没事,路上小心点。”说着把包递了过去,蹲下身抱起花影离开了。
他穿着校服,背后在地上蹭了一地的灰,胸前的铭牌在路灯下泛着冷光。
第二天,罗女士去学校看儿子,顺便想跟见见昨晚那位见义勇为的小少年。高一一班的班主任正好来数学教导处交资料,闻言愣了愣:“谢清庭?我们班的吧,是不是一个个儿老高板着脸的男孩子?”
罗女士回忆了下:“他抱着一只狸猫。”
年轻的班主任从手里里翻出学生证件照,谢清庭眉宇间笼罩着一股戾气,罗女士笑了笑:“就是他。昨天帮我抢回了手提包,我还想让你们学校表扬一下呢。”
班主任摸了摸后脑勺:“谢清庭休学了。那孩子不知怎么想的,一声不吭就办好了手续,听说在帝都又没有亲戚,大概回老家了。”
罗女士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谢清庭没有离开。城市有无数种让人生存下来的办法,他几乎没怎么考虑就去了工地。
以前上学时工地就在初中附近,那会儿天气很热,他每天清晨在蒙蒙薄雾中看着工人们点着橘黄色的灯上早工,天气大起来就休息,等到他放学后又开始上工,预防中暑。
谢清庭觉得,也不是那么苦,而且钱又比其他工作多。
想法总是好的,真正上工的时候才知道大家说工地苦不是没有原因的。成天作响的电钻声震得人太阳穴一跳一跳,来回推斗车倒泥沙,戴电工手套也不管用,虎口磨得血迹斑斑,老茧褪了又结上,几乎不给他缓和的时间。
十几人睡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工棚,没有一点私人空间,他的行李和书堆在蛇皮口袋里。沤在没有淋过得水泥床底下,不出几天就湿得一团霉臭。
有经验的老工人跟他说,换个塑料箱或者泡沫箱都比蛇皮口袋来得扎实。
他还在长个子,每天都吃不够。
至于花影,更是没地方养。他把她放在工棚,回来就听见工友在骂:“死猫尿我床上,这怎么睡!”
谢清庭一身臭汗,揣起猫咪就往外走。
最开始,一群人都照顾他年纪小,不跟他计较,只是这样的事频繁起来真叫人受不了,工头把谢清庭叫出来,让他想个办法把猫送走。
花影在他怀里里乖巧地蹭了蹭头。
☆、第 16 章
委蛇面色扭曲地打断她:“……你在人家床上尿床?”
风生兽差点一爪子呼上去,要不是有求于人,她忍气吞声道:“你觉得可能吗!”
房门轻轻开了。
风生兽的目光警惕地望去,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李殊在门口地站了一会儿,屋里什么都没有,除了床上躺着的李江隐。她心里有些奇怪,进来前明明似乎听到了委蛇的声音。
委蛇在结界里静静注视着少女的动作,她似乎有些疑惑,拧了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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