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空调一直在运作,大概是因为太老旧了,前后两扇大门又都洞开着,没带来半点凉爽,反倒是外面的蝉叫得欢快,一波未停一波又起,没完没了。
“没事,我有带,你用我的就行了。”林禾抿嘴一笑,冲那女孩眨眨眼,“你快去整理其他的行李吧。”
大概是被林禾亲和的笑容缓解了紧张感,那室友也忍不住露出一个羞怯的笑容,用力点点头,小跑到她那才收拾了一半的床铺前,开始整理床单。
唯独忘了那个行李箱。
林禾低头看了一会儿那个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的行李箱,笑着摇摇头,她小心地把那行李箱拢起收到一边,这让出一条道来。
进了里面,林禾才得以观察整个寝室的布局:左右各摆着两张床,都是上床下桌的样式。进门的走道两侧各有一扇门,左边是浴室,右边是厕所,走道的尽头通着一个小小的阳台,两根竹竿子充当晾衣架,已经在上面架好了,角落里还放着一个金属架子,上面已经倒扣了个塑料脸盆。
把房间里看了一圈,林禾也没找到室友父母的踪影,估摸着人家父母应该是去外面**别的事去了,她没多想,转身就去招呼着自己的父母往自己的床上放东西。
整理床铺,摆好洗漱用品,在衣柜里放好衣物,一阵上蹿下跳,虽说行李不多,也愣是折腾出一身汗来,汗糊糊的后背贴着衣服,林禾恨不得立马洗个热水澡,但后头还有一堆事等着她去折腾。
鼓捣完了行李,她又得出去买“能够就地买的日用品”,她没有事先列好单子,总是忘记买些什么,临到宿舍了,又突然想起来,只能打个回程,如此风风火火的一来一去,等她折腾完后,剩下的两个室友都已经到了。
各路家长孩子以床号为单位分别抱团坐好,叽叽喳喳自家话说个没完了,一时间宿舍里热闹非凡。
林禾把菜市场般的吵闹声当做背景音乐,掐着手指估摸着自己的事也弄得差不多,转过身就想清场子,“已经没事了,你们已经可以走了。”
“小禾啊,你怎么不多留留你妈妈呢,你这个打小就没良心的。”林母抹了一把眼睛,眼角闪烁着泪花,动情地握住了林禾的手,语气里带着嗔怪。
林禾抽抽嘴角,挤出一个尴尬的笑:“不就是五天后再见嘛,别弄得跟生离死别一样啦。”
“五天啊!我们家小禾打小就没离开过我这么长时间,妈妈心里苦啊!”林禾的话好像正好戳中了林母的伤心处,她一个垂头顿足,就差捂着脸嘤嘤嘤地跑出去了。
旁边的林父还嫌场面不够混乱,凑上来就是一阵添油加醋,没一会儿林母就哭得梨花带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谁家在哭丧。
林父林母这么一唱一和,表演了一场精彩绝伦的二人转,引来旁人侧目纷纷。
虽说林禾自小就瞩目惯了,可这种尴尬的瞩目她可一点都不想要。
苦口婆心地好说歹说,磨得她嘴皮子都疼了,总算劝走了自家那两口子。而宿舍里其他室友的家长早就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了。
宿舍总算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自觉地坐在床上,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没人开口。
林禾最受不了这种僵持的状态,她也不怕害臊,最先打破了僵局。
“我们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林禾,双木林,禾苗的禾。”
有人开了头,接下来的也就顺畅多了,几个室友一个接一个地自报了家门。
“那个……我叫俞霏……”一号床的女孩正是之前在门口整理行李的那个人,她看上去十分羞赧,一直不自在地搓着衣角,眼睛只敢盯着脚尖瞧,声音怯生生的,如同在踩高空钢丝,下一秒就要虚无缥缈地随风而去似的。
俞霏偷瞄了林禾一眼,被林禾逮了个正着。林禾无辜地眨巴眨巴眼,正想给她一个抚慰的笑脸,俞霏已经把视线转了回去。
“我叫张锦缘,弓长张,锦上添花的锦,缘分的缘。”三号床的姑娘有着一身小麦色的皮肤,剃着个男孩头,声音略显粗犷,两手随性地叉在脑后,一咧嘴就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轮到四号床了,大家都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到四号床上。
那个室友早早挂上了遮光的帘子,那帘子半敞着,那个女孩缩在阴影中,从外面只能看到一双脚。
等了半天,那张床上的女孩都没说话。
“四号床的小可爱?”
林禾试着喊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
其他床位的室友都试着喊了一声,那床帘里的人却一动不动,好像压根就不存在一样。所有人都在心里纳闷,可这是第一次见面,她们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这下大家都拿那个奇怪的室友没办法了,只能作罢。按照这个节奏下去,寝室里的气氛势必要再度变得尴尬。
林禾自然不肯就这么放任空气冷下来,只见她一溜烟蹭下了床,窸窸窣窣的好像在拆塑料包装袋。
“宝贝儿们,零食吃不吃?”
一听有零食,两个个女生两眼发光,从床上探出一颗脑袋来。
“还看什么?快下来啊!”
林禾冲着她们摇了摇手里的零食袋,往嘴里放了一片薯片,两眼一眯,一脸幸福。
一听这话,上面的人都按捺不住了,争先恐后地爬了下来,搬了椅子坐在一起,又各自拿出了自己的零食分食起来。你一来我一去的,寝室里的三个人很快就熟络起来。
谈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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