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古松南山,一派仙人隐居之景的顾生玉,听着他言辞淡雅,耳朵也享受到了眼睛一样的待遇。
声若云鹤,清若针露,音若皎皎,色若湍湍。
有如鹤鸟长鸣的清冽,清如松针上的甘露,音韵皎皎,唯属寒宫绝色,声色湍湍,如泉水撞石急流涌水的澄澈潋滟。
形似崖上清风,俊若水中美玉,如此形神俱佳的模样,顾生玉恍若未觉的道:“客来无琴,当属招待不周,若有机会,我定会以古曲相待。”
李渊立时怔住,虽说被对方风姿所迷,但他可不是那种附庸风雅的文士,对这极为fēng_liú的交流方式显然适应不良。
但他适应不良,身后的许世绪却面露向往,儒生都欣然于山中隐士的高妙境界。
自庄子开始,贵人将相或是恳求指点江山的良策,或是急需规劝君王的高人。他们因为不同的目的徒步登山过河,路遇无数坎坷,亲自拜倒在门前,以国土托之。隐者这才施施然而出,言定乾坤。
不屈黄白,不惧权势,帝王将相为之心服。
这等风姿气度,正是诸多学子谋士一生的追求。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到顾生玉此时的言行举止,正是他天然去雕琢的无畏无惧,让许世绪察觉到了这份独属于能人的气度。
李渊在被许世绪连拉数下后摆,才反应过来客套道:“若有机会,一定听阁下所操之曲,想必定是伶仃悦耳,高山流水。”努力的夸赞完毕,他忍不住回头看了许世绪一眼。
呃……刚刚还言辞恳切的感觉就像要长跪不起求自己多对人留点儿戒备的人,你能把自己眼睛里外溢的情绪收收吗?
李渊心底懵逼,满眼敬佩向往……许世绪,我说你,要是再这样,我可真不好意思装看不见啦!说真的,这算是文人间的特别感应吗?一不小心就跪了一个?
他内心无比迷茫,虽说他对这位宗师也是印象极好,但还是要探听出顾生玉的目的。
天下间的宗师不出十指之数,如今突然冒出一个还是在他李阀境内,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弃之不顾。
闻听了李渊的来意,手指轻轻敲敲桌面,顾生玉脸上流露出几分为难。
“说来也是不巧,我这次本是为师命出山。”说道这里,他好似苦笑一下,“师门深坳,隐于山中,对俗世权利兴趣不大,故而初入江湖不过数日,听说了三大宗师的事迹,因此产生了好奇。能得名天下的人是何等风采,不由心生向往。所以我向草原之地寻之,一路过大山,大河,不经意间便来到此地。”
说到这里,他神情舒缓下来,“听那位突厥将军所说,看来我没有找错地方。”
李渊:“……”
原来是迷路了。
许世绪:“……”
原来是迷路了。
顾生玉借助低头的动作,余光瞥过他们两人的表情,大致确定自己的借口生效了。
不过是个迷路的头衔,早晚能够摘掉,最麻烦的还是不要让人问起从天而降这回事。
稍微一思考,顾生玉就觉得自己应该乘胜追击,绝对不能让他们反映过来。
“李阀主可是为‘天变’一事烦恼?”
李渊正在思考顾生玉所言是否属实,乍然听到问话,下意识回道:“阁下唤我李渊便可。”
顾生玉也不矫情,立刻道:“礼尚往来,唤我顾生玉。”
李渊张张嘴,发现怎么都叫不出这三个字,忍不住苦笑道:“顾先生。”
顾生玉不置可否,反正这么叫他的人多了。
李渊又道:“先生不是山中隐士吗?”为何会提起天变?这样一想,他便犹豫起来,面上带出三分疑色。
顾生玉不紧不慢的说道:“星象百斗,观庭算卜,皆为师门所授,我略知一二并不算奇。”
李渊叹道:“先生师门当真博大精深。”
这年头会天文学的,无疑都是高端技术人才。
顾生玉闻言笑笑,意有所指的道:“我知你有疑问,但有些可答,有些不可答,你要知道,我对你们并无恶意。”
李渊一瞬间看向身旁的许世绪,还好他没有继续沉浸在顾生玉的风华之中,及时接受到老大的眼神,代替他出声问道:“不知顾先生为何会将决斗定在三日之后,毕玄武功高强,是名震天下的宗师高手,先生刚刚出山就这般……勇气可嘉的挑战对方,是不是略显……轻率了?”
顾生玉眼里含笑的瞥他一眼,什么勇气可嘉,是想说他鲁莽吧,但是……“文有文道,武有武途。所精之术,所走之路,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的了。”
许世绪脸色一红,顾生玉这话基本就是在暗指他一介文人还是不要太想当然武者的实力,后一句又道,自己的能力自己清楚,简直是各个方面将许世绪的话刺儿了回去。
到底是唐朝的开国功臣,许世绪稍微窘迫一阵便恢复过来,继续问道:“不知阁下有何打算?”
顾生玉扬眉:“何意?”
许世绪抿抿嘴唇,挑个最现实的问题。
“帐外这不散阴云,瓢泼大雨可不像是三日后能停的样子,看样子先生与武尊的决斗要推迟了。”
顾生玉仅仅是伸手捏指算了算,淡定的回道:“雨大,风不久,风大,雨不长,云重,风雨必三歇。看着吧,三日后这天,保证是晴的,还会是十年难遇的大晴天。”
许世绪在顾生玉捏算开始,便隐隐流露出莫名的情绪。
他虽然不习武,不通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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