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萧清文又思索了一阵,突然蹙起眉头,问:“朝中故去的那几位大臣?”
“我猜是。”
心口一堵。
蓦地想到了那夜筑梦楼下,容夕护着紫衣染血的怜华,对他万般无奈说得那句“抱歉”。
“二弟?”
“......大哥,倘有朝一日我身受险境,必当一力承担,不拖累自家兄弟......在此之前的一切事由,容我自行决定。”
“愚蠢,”萧沨晏听着这话突然间双眉带怒,斥责道,“你同我商量,就是为了告诉我你要一力承担?我的家人,自然是由我来护佑,虽然不愿意你沾染是非,但你若执意为之,我定然不会教你一人涉险。”
“大哥,我不同意......”
那人笑了起来,打断他的话语:“怎么?我萧家还惹不起这样一位主?”话里神情,分明桀然自信,萧清文被他道得一怔,末了微微一笑。
“话说回来,我现在更想知道你那位容夕的意思。”
这人又是一愣,容夕匿在暗夜之中,忍不住悄悄攥紧了手指。
萧清文却不回话。
他略微有些失神地玩弄着手中信件,许久,将它揉在掌心碎作尘屑。
“只要容夕是一颗真心,别的我便不在乎。”
萧沨晏叹一口气,抬起眼角笑几声,又摇一摇头再叹一息:“你这......罢了,随你,你只要答应我绝不孤身涉险。”
“嗯。”有些走神地往石桌上探手,熟悉的位置空无一物,他愣愣地收回手来,对着掌心望了许久,“大哥这回,还真是连酒都不备下了。”
“已无必要,”那人摇头,“我看了这信中所述,认为你当与他开诚布公了。”
这人僵在那处的手掌慢慢地捏紧又松开,却不知院里有人也几乎咬碎一口牙。
“我明白了。”
夜风簌簌。
身子还未觉得寒冷,不过一炷香的时刻,便又折身回房。
屋内灯烛已灭,他推门进去,凉薄月光倾泻满地,床铺整齐,房里空无一人。
“萧清文。”
心头一惊,回过身去,容夕便站在门口。
一时便全然了然,萧清文对着他沉默,少顷,伸出手去。容夕垂眸看着身前那只宽厚手掌,一双墨瞳情绪万千,终于将手覆上去,继而死死攥住不肯放松分毫。
萧清文握着那只手往前一步,将他揽进臂间,轻声哄道:“我相信你。”
容夕便再也隐忍不得,头一回在这人面前恣意哭出来。
“信我什么?”他抬起头来问,“你所知道的,都是实情。”
这人揽在后背的手移到身前来覆住他的心口,反问道:“你可真心喜欢我?”容夕噎得说不出话来,只看着他不住点头。
萧清文心疼,容夕虽然生得秀气,但在他心里素来都不是纤弱无力的印象,只觉得任何事情放在这样一个性子的人前,他都可以独当一面,绝不退却一厘。
今日这般不知所措的模样,教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双墨色浓重的眼眸还望着他,萧清文低头轻吻,原本只是安抚之意,不时便动了情,把人又往紧揽了揽,伸手就势阖了房门,俯身抱起他往床铺间行去。
倘有别话,只待天明再述罢......
容夕不知是在何时沉沉睡去,翌日转醒之时,萧清文正动作轻柔地替他敷眼。
“醒了?”
双眼被濡湿的帕子覆住,容夕瞧不见他,只听见这声音,想起昨夜之事,明明是满心浮躁,却一点一点尽数平静下来。
“萧清文。”
“嗯?”
容夕说道:“你我相识只是偶然,我并非有意接近你,只是亲近之后,太子便有意将你们萧家商号并入麾下。”
这人不料想他一开口便直入正题,顿了顿,答道:“我说了相信你,但萧家商号,只怕他消受不起。”
容夕伸手拿掉眼上的帕子,转眸看着他道:“我不会再做伤害你的事情。”萧清文竟笑了起来,勾唇顺眉的模样,教他心安,轻轻回道:“你何曾做过伤害我的事情?”
他答不出来。
这人探过手去用拇指腹轻揉他依稀还有些红肿的眼角,放低了嗓音道:“容夕,我想知道你的想法,告诉我你打算如何。”
“我......不知道。”是真的很难。
容夕又一度闭上眼。
该当如何?有恩与有情,向来无法抉择,再者太子觊觎萧家,萧清文也定与之不容,哪怕只是摆手旁观,自己也做不到。
“萧清文,你比筑梦重要。”半晌,他睁眼开口,瞧着这人眸里喜色,又不得不残忍说道,“可是筑梦比我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那人笑容凝在嘴角。
他又道:“兴许那个人会做些什么,我只求你不要与他抗衡,只当没有这么一件事好不好...我保证你同你的萧家都不会受到伤害。”
“然后呢?”萧清文问道,眉目间竟有些犯怒,“你拿你的命去效忠他,却又在这件事情上背叛他,最后让我眼瞧着你去死,还当作没有这么一件事?”
“我不会......”
“容夕你怎么这么傻,世人都说皇朝霸业向来是用尸身垫起来的,他的身下已经垫了那么多尸骨,不多你一个,也不多我萧家一家。”
这人温文尔雅,从不似这般发怒。
容夕呆呆地望着他,见他敛下眸光终于放缓了声音:“可我偏偏不让他得逞。
“谁做皇帝又与我何干,但若是置你或我的兄弟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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