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锁被叮当打开,赵亭桉那张脸出现在眼前。
“你、你怎么来了?”
尹陵眉目淡然,看着对方显然有些措手不及的样子,径直问道,“我可以进去么?”
“不是……那么晚了,你来干嘛?!”赵亭桉扯出一个笑容,像是不经意地把手拦在他面前。
“什么时候我来你家了还要挑时间?”尹陵难得的强硬。
赵亭桉手抖了抖,他有些慌张,急急接道,“不是!我只是有些惊讶……”虽是这样说,但横在他面前的手还是没有放下。
尹陵盯着他那只手,面容说不出的冷,他慢慢开口,“你是下定了决心不让我进去?”
赵亭桉脸白了又白,他久久沉默下来,僵持间,终是轻叹一声,后退一步让他进去。
而距离二人八百米的牢狱内,烛影明暗不定,里头几百名的犯人皆是面无表情,诡谲的气氛下,本应在床上待着的何世宁出现在阴冷的大牢里,没引起一个人的注意,决绝走向了最深处的牢房,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
杂乱的稻草凌乱散在地上,发锈带红的铁链铐住里面囚犯的手,他不同于其他犯人,衣冠楚楚绣有奢华的金线,穿戴整齐挂有一玉佩,未曾受过丝毫酷刑,但他又比任何人都要像囚犯,因为他像死尸般的趴在地上,四肢扭曲怪异,像只蛤蟆般背对门口,头抬起盯着血迹斑斑干涸的墙壁,一语不发。
青年看着那正中央行迹诡异的人,在死寂的牢房内,兀自开口,“你不是想见我么,我来了。”
“嘻嘻嘻……”像是戏子被毒哑了嗓子发出嘶哑尖锐的声音,趴在地上的人慢慢转过头——
惨败暗淡的光线下,那个人一张脸血肉模糊,五官像是生生被人挖出来般血淋淋的,只留一双细长恶毒的眼睛,在散乱的头发覆盖的阴影下,极其怨恨地盯着青年,就像个活活被人扔进火里,混身浴血冲出来的似鬼非人的怪物。
何世宁倒吸一口气,抓着门大口喘气。
“哈哈哈哈……”一连串突兀古怪的声音响起,里面的人突然神经质的发笑,夸张的满地打滚。等到青年再望向他时,他的面容竟变了,一张脸干净清爽,气质温和似个普通的公子哥。
“何世宁,看来你真的被那虫子控制得很深啊,在你眼里,我的样子很恐怖吗?”他天真无邪地咧开嘴,一双眸子幽深阴沉似古井,像要将对方整个人都看透。
青年没出声。
“这么晚来到这,有什么事吗?”封言善温文儒雅地勾起唇,极尽温和地问道。
“想来你这听个故事,”何世宁说道。
“故事?”封言善挑眉,咯咯笑起,像是听到个什么笑话,“我这可没什么故事,都是真实发生的。”
“你说不说。”
“说了你受得住么?”封言善站起身,拖着沉重的铁链,驼着背病态地冲他步步走来,“有时候真相可是很残忍的……”像是情人间温柔低喃的说着情话,他轻声说道,“何大人,把我抓住了是不是很爽?这么快就把邪教的案子破了,很有成就感对么?可是你要知道,窥探我的心思,是要付出代价的啊……”
“你真的以为我自投罗网来到这肮脏湿臭的牢狱,只是为了那个笨蛋陈声么?你也太把他看成一回事了吧?!我会舍得为了个垃圾丢弃自己半生自由么,能吸引我来到这里的,当然是还有更好玩的事情……”
死寂诡异的牢房内,他的声音陡然变了,似女人般银铃的笑声回荡,他的嘴诡异地向上高高扬起至耳朵,整张脸像只剩下一个嘴巴,眼神恶毒得像要把面前的人生吞了般,“要我说故事……可以呀……但首先我要问你,你知道那幅春宫图是谁画的么?”
“尹陵赵亭桉……你有没有想过那是尹陵自己画的呢?”
二十、蛊局
第二十章
何世宁冷声喝他,“你少在这搬弄是非,我知道是赵亭桉!”
封言善视线落在他青筋暴起的手上,勾起唇气定神闲地着面前呼吸有些急促的青年,故做迷茫地问道,“不是尹陵吗?我怎么觉着,是你的那个好阿陵亲手画下的交媾图?”
何世宁忍着突突头痛,嘴巴紧闭不欲再跟他废话。
封言善低低笑起,他抬起手用力捏住青年的脸,逼他直视自己,目光歹毒一针见血,“你嘴上说着不是他,但你这心里……是对他有所怀疑的吧?呵呵……你察觉到了吗,每一次对尹陵产生怀疑的时候,你就会头痛欲裂。”他说的极慢,字字似刀割,“生性多疑的你说着多爱他多非他不可,实际上也在暗暗防备着他,不是吗?你怕极了哪天会被辜负,落得跟十多年前般,在奴隶主那里凄惨无人怜的光景。”
他走进青年,身上酸酸的腥臭味迎面扑来,“怎么样,我是不是说得很对。前几天你也是这样把我分析得透彻的吧?这种把人踩在脚下的感觉……真是每一次都让我这么欲罢不能……”
一身锦衣华袍的男人瘦若白骨,形如恶鬼,像只饥肠辘辘的野兽般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的猎物。他慢慢的咧开嘴笑了,“何世宁,你知道吗?我放着那山高水远的淦不待,特意跑到这乌城被你抓进牢里,就是想看到你这幅像哑巴吃了黄莲般的可悲样子。我做梦都想把那刑部里最高傲冷酷的何大人,从天上拽下来,一脚踩在他那张尊贵的脸上,直到他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
“哈哈哈哈……”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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