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课室。
北区是“回”字的上部,与南区隔了一个小小的布满绿植的中庭,并由东西两边由四楼延伸而出的两条十米左右的空中走廊连接。
南区从一楼到三楼是一到三年级学生的课室,北区一楼到三楼是四到六年级的课室。两个区域的四楼均是实验室、绘画室、棋艺室、管弦乐室和舞蹈室,朝阳是本地最有名的一个从幼儿园到小学全覆盖的教育机构,学生的课余生活十分丰富。
而五楼则都是等待翻修的旧课室,暂时都是无人使用的状态。
案发地点在一间已经废弃的舞蹈室,就位于南区的最右侧。从房间构造来看,这个教室只有东面和南面墙上的两扇窗,以及北面唯一一扇可供出入的大门。
温白凡和唐欢妍抵达的时候,那一扇门前已经挤满了进行现场保护和勘查的技术人员。
死者名叫许石麟,五十三岁,朝阳小学校长,死亡时间距离现在不到四个小时。消防队下午六点接到报案电话,说是有一名十岁的女孩被困在教室内,但保安处对应的备用钥匙却不知所踪。消防队员赶到现场破门而入,不料竟发现了许石麟躺在地上,早已气绝身亡。
本以为只是一件儿童被反锁的寻常事件,不料却成了离奇命案。
“受困的女孩名字叫高葵,是朝阳小学四年级的学生。她被人用药弄晕了,受了不小的惊吓,已经送院检查。”破门而入的消防队员应温白凡的要求向他复述案发经过,“报警的人是学校保安张贵安、教师白雪和李筱慧。今天下午五点半的时候,白雪老师接到高葵家长的电话,说孩子平时这个时间应该回家了,但今天还不见人影,家长很担心。案发现场是一个废弃的舞蹈室,白雪老师知道高葵放学后会在这里独自练习芭蕾舞,于是就在李筱慧老师的陪同下一起到这个教室来找人。”
“这种门锁形制比较特别,很多学校都会采用,不用对应的钥匙的话是没办法锁上的,就是为了防止学生打闹的时候将自己反锁在室内。”消防员指着证物袋里被撬下的锁件,解释道,“但学生本身不可能持有钥匙,发现门被锁上了以后,两位老师便一人留守在门外,一人到保安室去求救。”
温白凡在脑海中一边模拟当时的场景,一边追问细节:“当时的门被锁上了,两位老师是听到高葵的呼救后,再去楼下找的保安?高葵不是晕过去了吗?”
那名消防员被他问住了,只好模棱两可地答道:“那时候应该已经醒来了吧。”
“应该?”温白凡挠了挠脸蛋,“你确定吗?”
“不确定。”消防队员老实回答,顿了顿,“反正是在我到了之前醒来的,因为我进来的第一眼就看见她缩在那边的墙角哭泣。”
“行了行了,别在这种无关紧要的细节上纠结。:”汪禹在旁边竖起耳朵听了半天,终于不耐烦地打断了温白凡,“那个小女孩已经送到医院检查了,也没什么大碍,先关注命案本身吧。”
“知道啦。”温白凡听话又敷衍地应了句,一面戴好手套,在尸体旁边蹲了下来。
法医对死因的初步判断是撞击椅角导致的对冲性颅底骨折致死。
死者生前曾因脑动脉肿瘤施行过开颅手术,这类手术的后遗症是头部受到较轻的冲击也会造成致命伤害,因此不排除意外的可能。
与此同时,鉴证人员将死者头部附近的一个白色面具以及死者右手握着的一块白布放进证物袋里,又从同侧裤袋找到了一台手机和一串钥匙,经检验,其中一条正好与教室的门锁匹配。
汪禹捏起另一只证物袋,透明的密封袋里是板装的蓝色药片,铝箔包装上的小字写着“西地那非”。西地那非是市面上常见的壮阳药,也就是俗称的“伟哥”。一个小学校长随身带着这种用途的药物,实在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
他又看了一眼仰面向上的尸体,中等身材,上身衬衫的纽扣和下身皮带几乎全部解开,裤子松垮垮的,露出半截内裤边缘的标签,让人不禁对他生前的所为浮想联翩。
汪禹脸上不由得现出嫌恶的表情,心道:倘若这人真是在侵犯女童的过程中意外死亡,那倒算得上是天道昭彰了。
温白凡站起身,慢悠悠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又朝窗外张望了片刻。
冬天的夜特别长,这才六点半,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千家万户亮起了灯,远处传来热闹的声响,蒸腾成巨大的云朵盘踞在城市的上空。
朝阳小学坐落在老城区,周边楼房的密度很大,恰逢晚饭时间,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烟火气与洗涤剂的味道。从东面的窗户往外探看,正好与一栋居民楼相对。可惜对着的是外墙的一侧,案发的教室不在住户的视线范围内。南面的窗户临街,与校门同侧,楼下就是车水马龙的朝阳大道。
这个房间原本是舞蹈教室,地上铺着木地板,东侧墙边一排用来存放舞鞋和杂物的柜子,西侧是一面巨大的镜子和压腿杆,进出的大门位于房间北侧。室内光线充足,窗外暮色沉降,高悬在镜子对面的窗口黑魆魆的,仿佛一个诡秘通道的入口。
屋子里满是忙碌的同僚,只有温白凡状若放空地盯着镜子发愣,直到有人在他身后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温白凡迷茫地抬起眼,正好与说话的人在镜子里的视线对上。那人的个子比温白凡还高上几公分,白大褂的领口下露出一截驼色羊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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