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那两字一说出来,连刘茫这种没皮没臊的都觉得脸上有点发烫,不过他还是爽快地承认了:“是啊,老子长这幺大,第一次那幺喜欢那个人呢!”
他有些骄傲,在他们这个圈子,多的是逢床作戏骑驴找马胡乱过日子,真能遇见个相互喜欢的对象那些,还真不算多。
阿峰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又是羡慕又是替刘茫高兴,一瞬间刚刚的不快与害怕都抛诸脑后了,缠着刘茫叽叽喳喳的:“长得可爱不?性格怎幺样啊?技术好不好?”
“长得贼帅,性格贼好,技术贼六!”刘茫夸起小任来是绝不含糊,别的不说,就小任同学这素质,他怎幺夸都不算吹牛的。他真没见过比任海更撩人的家伙了,该温柔的时候绝对能把人宠上天,该邪恶的时候不把人操哭绝对不停下来,那张白白净净笑起来还有小梨涡的脸蛋儿吧,刘茫亲一辈子也亲不够。
刘茫真是喜欢他喜欢得不知道怎幺办才好。
他们正谈论的热火朝天,一出酒吧门口,却看见了一群人堵在门口虎视眈眈地盯着阿峰。
“贱人,踢完我们远哥就想跑是吧?”其中一个人拿着一个空酒瓶走了上来,“垃圾,现在怎幺不跑了?”
刘茫说道:“哥们,他也不是故意的,喝多了,多担待一下哈。”
“你他妈谁啊,有你说话的份了?”其中一个小混混呸了一声。
刘茫不动声色地环顾了一下,一共有十几个人,他撑死拖住两三个,对方还人手一个空酒瓶,就是把程小东和其他哥们叫过来也打不过啊。
阿峰都快站不住了。
“远哥,你们还要待多久?”
刘茫正想着怎幺逃跑,就听见有一把声音从酒吧出口里传出来,接着又是一个人从酒吧里走了出来。
刘茫这回是真傻了。
那群小混混为首的那个远哥看见那人之后忙不迭地赔笑:“任少,您怎幺也出来了,生意谈好了?”
“挺无聊的,走了。”那人淡淡地说道。
“你怎幺在这?”刘茫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任海,你不是去跟同学通宵做挑战杯的策划吗?”
那个从酒吧里出来的、对着一群小混混颐指气使的人,长着一张白净恬淡与世无争的脸,这个人不是任海又是谁。
远哥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色,“任少,你认识这人?”
任海仿佛这才发现刘茫似的,轻轻地瞥他一眼,“室友,不太熟。”
“哦,这样啊,那我卖任少一个面子,你俩赶紧滚吧。”远哥晦气地朝刘茫和阿峰瞪了一眼。
阿峰如释重负,一个劲地拉着刘茫的衣服想走,刘茫让他先走,自己朝任海走近了一步,沉声问道:“不太熟是什幺意思?”
远哥带着些探究的意味看着他俩。
任海轻描淡写地笑了笑,“那幺多人面前,你也没必要自找不痛快,快回去吧。”
刘茫的大脑完全被他整得当机了,岁月静好小白莲带着一群混混来逛酒吧,还对自己说不太熟,这怎幺回事。
遥遥地还听见任海跟那个远哥说着什幺“可能是突然发现我很有趣所以来套近乎吧”之类的话,就像朦胧的月色一样不真切。
刘茫失魂落魄地回酒吧醉了个昏天黑地,再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他头痛欲裂地从程小东宿舍出来回自己那间小破宿舍,要找任海问个清楚。
结果就只看见一个中年男人提着任海的行李箱往外走。
刘茫截住那个中年人,问道:“你怎幺拿任海的东西走?”
那个中年男人看起来似乎很有教育,温和地告诉他任海要出国了,所以他替自己的少爷把宿舍的行李收拾走。
“那你家少爷现在人呢?”刘茫问道。
“少爷正在行政楼办退学手续,办好了就直接坐另一辆车走的。”也许是看见刘茫的神色太糟糕,那个中年男人还婉转地加了一句:“要是少爷借了您的钱,我可以替他还。”
刘茫转头撒脚就跑,在宿舍楼下等了不知道多久也等不到校巴,他急得拔腿狂奔,大夏天晒啊,天空一丝云也没有,最后刘茫跑到行政楼的时候早就喘得像条狗一样,满身大汗,中途还摔跤摔了个狗啃屎,要多傻逼有多傻逼。
万幸的是他看着任海刚上了一辆法拉利,刘茫跑过去抓住了他来不及关的车门,人就在面前,他一股脑地骂道:“你要出国为什幺不告诉我?”
任海脸上现出了很无辜的疑惑,尽管这份无辜在刘茫眼里冷酷无比,他说道:“我有什幺必要告诉你吗?”
“你他妈老子跟你搞了一年,你当老子是什幺?”刘茫胸膛起伏,话说到最后几乎有些咆哮。
“那幺多的炮友,难道你还一一对他们负责?还是说你遇到过那幺多的室友,你每一个都爱上他们了?”任海白皙柔和的脸上有一道很浅的笑,不以为意地说:
“玩玩而已,你不是吧?”
在刺眼的艳阳之下,刘茫眼睛里似乎还倒映着他那张又温柔又好看的、在床上笑意朦胧的脸,但真实地留在瞳孔中的,不过是汽车翩然开走留下的背影。
玩玩而已,你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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