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希望我能够早点没了。”
傻小子知道?!空空道人瞪圆了眼。
时何弱依旧低着头:“五岁那年,二哥带我去荷塘玩。我在小船上趴着身子采莲花时,二哥就在我的身后,我余光看到水面上的倒影,二哥的手虚虚悬在我的后颈,下一刻就要把我的脑袋按到水里去。”
“六岁那年,我和二哥都喜欢上了斗蛐蛐。我在南郊废弃的古兰寺守了两天两夜才捉到了一只虎头蟀,给它取名小将军,二哥也有一只。后来二哥把我的小将军讨要去,说是要玩几天,再后来我问二哥要时,二哥说他一个不留神让小将军跑了。”
时何弱突然声音变了调,有些委屈起来:“其实小将军不是跑了,是死了。被折了四肢和翅膀,然后再给二哥的七杀将活活咬死了。”
“我不是不生气的,不是不委屈的。那小将军……我……我守了两天两夜才捉来的……二哥就这么把它弄死了……”时至今日,时何弱提起此事,依旧觉得心头难受:“我问过二哥,若是他喜欢,我大可以送给他,可他却偏不要。”
原以为这傻小子脑袋一根筋,被他二哥骗得不知道东南西北,没想到这小子心里竟是都知道的?
那还对他二哥好?掏心掏肺掏肠子的?
莫不是真傻的不成?空空道人挠了挠脑袋。
“可是……可是……他是我二哥啊。虽然不是和我是同一个娘,但是我们是有着同一个父亲的兄弟。”时何弱擦了擦脸,仰脸看着台上自己母亲的牌位:“我已经失去了娘亲你,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了。”
“二哥不坏的,我看见过他给受伤的小动物包扎,我看见过他给讨钱的乞丐铜板。二哥曾经很喜欢我,因为我跟他长得像,比起大哥更像亲兄弟一样。他带着爱玩的我到处疯,父亲责罚我的时候他挡在我面前,我顽皮受伤的时候替我上药……”时何弱有些激动起来。
“可是……可是”上扬的语调忽地停住,再开口时已变得低沉而缓慢:“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二哥就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甚么让二哥变得与以往不同了。”时何弱又慢慢地低下了头:“但自荷塘那次之后,我就知道了—原来二哥开始讨厌我了、不喜欢我了。可是二哥最终还是心软的,疼我的。到了最后到底也没有把我推入河里。”
“但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二哥为什么不喜欢我了。我想许是我太过玩闹总爱闯祸?二哥嫌我烦了?于是我乖乖的,任凭二哥做了甚么事我都装作不知道。我想等他气消,气消了一切就都会好了。”
时何弱跪着,又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一旁的空空道人听了,半晌也是无话。好会才吐出一口气,长长叹了一声:“呆儿啊,冤孽啊。”
按理来说,这时玉守原本也不会演变至此。
只是上一代人的纠葛害了他了。
空空道人摇了摇头。
“后来二哥也不做甚么小动作了。”时何弱抬头冲着台上母亲的牌位笑了笑:“我以为他不生我的气了,然而我现在才知道他还是生气着的。”
“七岁那年,我偷偷溜去府去北邙山看萤火虫洞。我是怎么想到去的呢,那是因为翠烟与桃红在我院子里在讨论这个,还提了一条山上的小路,说是极便捷的一条。”
时何弱接着道:“年少的我不曾多想,更不曾怀疑。是在父亲那边伺候的冯姨的女儿—翠烟为何会跑到我院前来讨论这个。分明是极不好攀的山她俩个不过六七岁的女娃娃如何说得跟去了一般熟悉。”
“那时候桃红采了许多百合子,送了我们每人一包说加在熏香里是极好的。我加了,但觉得气味重了并不喜欢。偏生二哥觉得不错,我也就顺着他的意思加着。可日子一长,我就觉得浑身无力犯恶心,那时我未曾想到是熏香的问题,直到一日,我听殷书欢和我说百合子是和叶轴草相冲相克,而我当时喝的药里正是有叶轴草这一味。”
时何弱沉下一口气:“可是即使我知道那么多,我还是怨不起二哥。因为的确我剥夺了他太多的东西,我想反正最后我也不是没事了么?只要我努力着,二哥总有一天会回头的。我还是他的弟弟,他还是我的二哥。”
问题还是要从根本抓,空空道人无奈地晃了晃脑袋。
“可我发现我错了,二哥这十几年来一直都没有放下心中的怨恨。母亲,你能不能告诉我,二哥究竟在恨甚么?而我又应该怎么做?”
这呆儿总算摸到门道了。空空道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拂尘一挥,放在案上的族谱落了下来。
时何弱听闻动静,心下一惊,放眼看去,看到了地上一本本子铺摊着。
时何弱站起身来缓步走了过去。
只见得本子上密密麻麻排了许多名字。
他看见了自己的名字,看到时父的名字,看到了大哥时慎守、时玉守的名字。
原来是族谱,时何弱心下了然,弯下身子捡起了落在地上的族谱,又将之合上,正拿着要放回到案上时,他却忽地意识到了族谱中奇怪的地方。
纸页翻飞,时何弱迅速地找到了方才他见过的那一页。
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三遍之后。
他终于确定了!
族谱上竟然没有记上大哥与二哥的生母—王凤歌!
父亲在族谱上的妻竟是只有自己的母亲何弱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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