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无辜百姓!凉城民风彪悍,这血债历历,莫说任何一名官兵,只要叫凉城府治下百姓看见这么一群狄夏人,不说操起大刀杀上去,就是拿个木棒也要跟他们拼了。
而新晋的镇北将军更是昔日公输嬴的心腹爱将,承他遗志,年纪虽轻,却已是战功赫赫。镇北军在他的治理下蒸蒸日上,杀气勃勃,不见颓势。似猛虎恶狼,只要来人敢犯疆土一步,就将扑上去将来犯者撕裂咬成肉沫。
两国战事吃紧,狄夏就是想拿公输瑜开刀也要考虑时机,时机过了,再在凉州杀公输瑜,就是对中州、也是对受公输嬴多年庇护的一城百姓、十万将士的莫大挑衅。
师直为壮,哀兵必胜。
狄夏人虽五大三粗,却也不总是头脑简单。
何况他们这一路上不断遭叶归舟戏弄,此刻大队人马也不知是困在哪块山头,此刻只怕是还困在山中正在焦头烂额地找着出路。
叶归舟思索一番,言道:“这成我倒还未想好,不过我这浪惯了的到哪落脚都不是问题。总归是要把瑜姑娘你送到地方的。”
叶归舟到凉城来虽不算是临时起意,却也是属于病急乱投胎,临行前胡算一通。到底准不准 ,他自己也没个大概。真要叫道云真人看见了他就得倒霉。
毕竟不算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三式才是他在紫微山上最主要的课业。河洛五行书更是道云真人的绝学。
太乙立术,六壬立命,奇门立阵。
阴阳相生,更迭相连。
任何一样单独列出来都是了不起的大智慧。
有欲行人事,无求卜天机。
可这天机哪里是那么好求的?
叶归舟自觉资质愚钝,在山上时就宁可多花费些时间在庖厨武功上也不愿多看三式书一眼。到了山下等要用到的时候……那就随便算算应付过去吧。
——反正师父也看不见。
师兄要找,但不急在这一时。说不准到了凉城还真能让他遇着机遇,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叶归舟这人最大的优点只怕就是想得开。
等他驾着马车进城时他也特别安心。守城官兵在做例行排查。轮到他时那一脸肃然的官兵先是眼皮子一掀扫了他一眼,拿着通缉画像对照一番,不太像。再掀开马车一看,里头竟然坐了个生得特别病弱的跟不久前被恶贼掳走的公输小姐的画像长得有五分像的美娇娘!
官兵勃然大怒!
愤愤然的守城官兵也没等他解释,而公输瑜作为被他‘胁迫’的一方,证词不但没用还起了个反效果,激得眼前的青年人是怒发冲冠直接招呼了兄弟拿了家伙雷厉风行地就把他押下狱了。
公输瑜:“……”
叶归舟:“……”
第八章
边城漠北,哪怕日头里阳光普照,到了夜里终归是寒凉。
叶归舟被那官兵押在监里可没什么好待遇。他这罪名是被认定是掳走了公输嬴的爱女,牢头对他自然是没有好脸色,只差是没给他饭里下味毒药毒死他了。
这深秋夜冷的,叶归舟披着他那件薄薄的秋衣在监里挨了两天,正要忍无可忍,也不打算等公输瑜给他辩白了,乘着夜黑风高牢头半醉半醒之际,拔了束发木簪刚将手枷解开,这大牢的门嘎吱一声就开了。
公输瑜闲庭信步走进来时,正好看见他拿着根木簪在那里捣鼓。
叶归舟:“……”
叶归舟很惆怅,撬锁给人看见了会又被关起来吗?
公输瑜冷静道:“看来我就是不来你也是挺有办法的,需要我出去让你把这门也开了再进来吗?”
“……别。”
叶归舟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将发簪收进袖口,也无暇去整顿他那把睡得乱糟糟的长发,只随意向耳际拢了拢,眼神幽怨,语气惆怅:“你这真是来得正好,就掐着我要自食其力的时候来。这么邋遢的时候都给你看见了,以后叫我怎么娶媳妇?”
公输瑜眼角一挑,甩了他一记冷淡眼刀,“你的脸面是给这牢里的老鼠吃了?”
她嘴上这么说,动作却不慢,朝身边的甲胄将军低声说了几句,便讨了钥匙把牢门打开。
叶归舟借着油灯,分神看了看那中年将军,面目却十分熟悉,正是当时商队的管事!
公输瑜朝着他微微颔首致谢:“多谢魏叔叔了。”
魏将军摆摆手,道:“这本就是贾平太过冲动,误将叶少侠当做了贼人,老魏在这里先同叶少侠道声不是。这牢里湿气重,多是非。你我且出去说话。”
叶归舟遭了趟无妄之灾。
那日他跟的朝着凉城来的商队实际上是民间义募而来的一支押送粮草的队伍,而镖师们则是镇北军的一支亲兵,此行目的一是护送粮草,二是保护公输瑜还有随行军眷。
他们此行保密功夫做得严实,就是公输夫人也不多晓,却还是不知从何处漏了风声,这才招来了那一批狄夏人。而当日情形危急,叶归舟那飞来一剑、纵马一鞭虽一时护住了公输瑜,却也叫魏展远失去了公输瑜的踪迹。
他摸不清叶归舟来意又身怀重命,还带着一队百姓还有数车粮草,根本抽不得身,只得是一路快马加鞭朝着凉城赶去,又是凭着印象绘了数份叶归舟同公输瑜的画像分发给守城将领,要他们好好把关,好叫他们发现踪迹就第一时间将情况反应给他。
却不料这守城将领反应实在过激,也不听解释,三下五除二直接就把叶归舟给发令下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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