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世是单薄了一点,可好在人品贵重知根知底呐!别看现在只是个兵头,我倒觉得他是有大造化的,咱们婉儿配了他,不吃亏!”
沈文老神在在的听着高阳说完,微微点头。
“你也同意了?”
“不同意。”
高阳气歪了鼻子,伸手就拧上了沈文的胳膊,道:“逗我还逗上瘾了?!”
沈文:“正如你所说,他是有大造化的人,咱们菀儿还是眼低些罢,能过得容易些!”
高阳不服气,虽然在长达数十年的婚姻生活中,她一直得出的结论是得相信丈夫的,但在这件事情上她实在是不忍放弃,想争上一争!
“你倒是好生说道说道,论长相家世人品才情,咱们的掌上明珠哪里配不上他了?况且你没瞧出来?贺戚骆骆骆那小子八成是对咱们闺女有些苗头的,不然平常年礼能送上这么多这么重?”高阳得意的分析道,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回想贺戚骆骆骆踏沈府门槛的次数,那是有目共睹有的呀!
“没看出来咱们儿女对他加以维护么?我看这事儿八成可以,要是咱们女儿满意,你可别死脑筋拦着不让!”
沈文却不认同,让他来说,男人对什么时候送什么礼是最没数的,些许时候重了轻了也是常事!况且沈谦与贺戚骆骆骆交好,多年来亦师亦友,年礼送得重些就是看上人家闺女了?这从何而来!说沈菀对贺戚骆骆骆维护?她性子温顺和善,除了对自家人娇蛮些又何时见她为难过别人?
“你等着瞧吧,这个女婿本宫要定了!”高阳却固执己见,颇是为自己的发现而感到得意惊喜。
第15章 伤离别
回廊上的风呼呼作响,夹杂着丝丝的白雪,出了温暖的内室,陡然一股寒冷扑面而来竟有些承受不住。沈菀裹着披风带着流云走在前面,童颜推着被绒毯围得严严实实的沈谦随后,贺戚骆骆骆单手拎着灯笼走在沈谦的后侧。
贺戚骆骆骆握着灯笼杆的手一紧,沈谦那一刻回望的眼神漠然而冰冷,他不知做错了什么,为何会以那样的眼神看他?
“谦儿,调防四川是皇上前些时候下的密旨,军令如山,我实在是不能泄露.....”贺戚骆骆骆的声音轻轻的落在单薄的黑夜里,风轻轻的一吹,四处飘散开来,听在沈谦耳旁却是最无力苍白的注解。
“是啊,君命大过天!你不需要向我解释什么。”沈谦的话太轻,轻得贺戚骆骆骆几乎屏住了呼吸。
在贺戚骆骆骆的世界里,沈谦就像是那一盏忽明忽暗的油灯,有时候他给了你清晰的指示让你随着他的方向前行,可一旦他将自己黯淡下去,在茫茫无边的黑暗里,他只能任凭自己失去了摸索他的方向。
沈菀还在兴致盎然的交代流云置好等会儿需要的玩意儿,却不知她后面的二人早已失去了作乐的心情。
未若柳絮因风起,这样下着小雪的夜晚,的确很让人伤怀。这个世界,永远是大部分的人忧愁着,些许人快乐着。而命运有时候不太会眷顾会瞻前顾后的人,他们永远是守着自己的秘密兀自的黯然神伤。
沈菀扔了手上的花牌,轻轻揉了一下眼睛,流云走过去看了一眼更漏,轻轻拿起了沈菀的绒毛披风。
“小姐,很晚了,咱们回去罢。”
沈菀点点头,小巧的打了一个呵欠,眼神有些迷蒙了。
沈谦躺靠在塌上,胸前搭了一个薄薄的毛毯,手上的书已经许久没有翻页了。歪着头懒散的看了一眼贺戚骆骆骆,道:“还不回么?”
贺戚骆骆骆起身径直朝榻边而来,拿掉了沈谦手中的书册,坐在他的身旁,双手撑着膝盖,沉吟片刻,直至沈谦欲再要开口之时才言。
“我....”贺戚骆骆骆犹豫了片刻,喉咙像被划破一般难以吞咽,沈谦见此深叹了一口气,道:“你不用说了,我不会逼你的。”
贺戚骆骆骆却丝毫不放的盯着沈谦澈亮的眼睛,眼神幽深晦涩,吐出来的字眼轻飘飘的,“我的生身父亲叫魏徵卿.....我本姓魏!”轰然一声,沈谦耳边划过惊雷。
“魏王!”
沈谦单手撑起身子,愕然的抬头,贺戚骆骆骆的眼睛干净透澈,回望沈谦的眼神没有半分游移欺骗。沈谦静默半响,随即恍然大悟般的释然一笑,口中连连感叹“怪不得!怪不得!”
贺戚骆骆骆道出如此大的惊天秘密,本以为沈谦会惊掉下巴从此和他划清界限才是,没想到,沈谦出乎意料般的镇定,似乎是早有设想一般,令贺戚骆骆骆不得不疑窦丛生。
“你可是早些听闻了什么?”他一直掩藏的很好,在公主府在将军府,他自以为游走自如。
沈谦道:“我又不傻,你在侯府数年,又和我朝夕相处许久,我很难不怀疑你。”
贺戚骆骆骆苦笑,在这些方面他一贯聪明非常,却在该敏锐的地方偏偏生得异常迟钝。论心计谋划,若不是虚长他几岁,贺戚骆骆骆到觉得他是骗不了沈谦的。可若是感情.....贺戚骆骆骆摇头叹息,深深觉得自己的前途晦暗不明。
沈谦并不是如贺戚骆骆骆想的那般,只是重生这件事情过于失真,他不得不引导他走向一个正确的话题方向。直至前世为止,沈谦都不明白贺戚骆骆骆的真实身份,不明白他为何‘野心勃勃’,不明白他为何是姜宸英的眼中钉肉中刺,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对他忠心耿耿生死相随......而如今,这个谜题终于得以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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