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贺卓文。因为过于用力,贺卓文的作业本滑落在过道。
顾期颐也不管不顾,径自离开座位。体育委员正登记到前桌,看见顾期颐站了起来。于是很自然地问了句:“你要报什么?”
顾期颐看了一眼体育委员,不说话,直接走人。
贺卓文替他道了个歉,找了个借口:“他身体不舒服。”
“就他体弱多病,搞不好是一月一次。”体育委员说话是向来不客气的,和体育委员同寝室的那几个人也笑了起来。
“许冬你怎么知道?”有好事者问。
体育委员转身:“我和他一个寝室的,我怎么不知道?”
于是笑声蔓延开来。
贺卓文沉默着不说话,表情有些凝重。他知道体委的性子,喜欢别人热情地态度,顾期颐独来独往冷冰冰的态度早就惹恼体委了,今天的事只是导火线。但是自己的责任的不可推卸的,于是默默捡起了自己的作业,再拿来顾期颐的,模仿着顾期颐的笔迹往下写。
顾期颐并不知道教室里发生的事情,他只想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发泄,却发现自己是无处可去的。学校的围墙里的每一处角落都是那么让人窒息,又让人疯狂发癫。顾期颐鬼使神差地往3号楼方向走去,先是快步走去,到了3号楼,几乎是狂奔而上的。
而然,往常一直为自己敞开的大门今天却没有开,一直开导自己的人也不在里面。
顾期颐背靠着心理辅导室的门缓缓滑下,表情木然。而然精神是紧绷着的,毫无逻辑秩序地想着很多事。从一个事情的毫不重要的一个细节点跳到另一件毫无干系的事情上;有或是反反复复纠结于一件事,走进死胡同也不自知,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楼外的秋风拂过香樟树的叶子,婆娑作响,一只蝉短促地鸣叫了几声,直挺挺地落在泥土里再不能歌唱。
再次醒来,已是深夜,月光晦涩,整栋楼漆黑的可怕。顾期颐依稀记得楼下是实验室,于是就更加刺激了。
顾期颐摸黑下楼,脑袋被凉风一吹,不由就后悔起来。遥遥看着教学楼和宿舍楼都没用灯光透出,估计是过了十点半。顾期颐记得听说过自己宿舍的大妈十分凶残,过了点吵醒她睡觉就一句杀无赦,可是实在无处可去,就只能顶着压力和大妈切磋。
而然大妈看了一眼顾期颐居然没用发难,披着外套很好心地给了顾期颐杯热水,嘘寒问暖的。
顾期颐逃也似地逃回宿舍。
同样无眠的还有徐知,他靠在自家的书架上,一本一本地翻着书,寻找着一本可以作为契机的书。
☆、试探
第二天,贺卓文拿着自己帮顾期颐书写的作业本郑重地道了歉。顾期颐接过作业本无所谓的说了句谢谢。
贺卓文当然知道这句不疼不痒的谢谢里是没有半点原谅的成分在里面的,就像陌生人指了个路,哪怕错了,也是要说一句谢谢的。
“你要怎么肯原谅我?”贺卓文不依不挠。
顾期颐冷笑,“等你不再神经兮兮喜欢观察别人,自作聪明地观察比尔取笑别人的时候。”
贺卓文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大概是运动会的缘故,今天一天班上同学都躁动非常,连班主任的英语课上都敢起哄。顾期颐对于这种气氛并不喜欢,无意间瞥到班花正在照着小镜子,想到贺卓文说的,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观察力,同时又深深害怕这种观察力。
最放松的时刻还是在徐知的办公室,因为不用掩饰太多。
今天徐知又不在,也不知道是去哪里摸鱼了。桌子上反放着看了一半的书,窗帘半开半闭,夕阳的余晖把帘子照着半透明。顾期颐走到桌边霸占的徐知的座位,拿起了书。那是一本《王尔德传》,这是出乎顾期颐的意料的,没想到徐知还是一个蛮文艺的人。
就在这时,书的主人拿着两个热水壶进来了。看见顾期颐鸠占鹊巢也不反对,去后面的沙发茶几那里泡茶。
“我在看王尔德,你知道多少?”徐知一边泡茶一边问。
“还好吧,我不怎么看童话,”顾期颐没有多想,老实回答,“他的生平倒是了解一点,是个才华横溢的男人,就是在狱里吃了不少苦头。”
这倒是出乎徐知意料的,不过正中徐知下怀,于是解释,“他是一个同性恋,那时候英国,同性恋是犯法的,不像现在。”
顾期颐不知道该怎么接,于是从徐知的鹊巢出来,坐到那个自己常坐的沙发上。
“你怎么看同性恋?”徐知把茶递给顾期颐,像是没看出顾期颐的尴尬,继续发问。
顾期颐看着杯子里的茶包,闻了闻气味,不是惯常红茶的气味,但是闻起来很舒服,像是熟悉的味道,熟悉到记不得名字。
“我没资格说什么——但是大概、也许是错的吧。”
“错的?为什么这么说?现在理解同性恋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徐知有点困惑,顾期颐的态度不是厌恶或是理解,而是错的。
顾期颐皱了皱眉,像是很不喜欢这个话题,但思及自己对边简的感情,也不想逃避,“有人反对,有人支持,这都无所谓的,但世间的事总有一个答案对错。”
说到最后,顾期颐的声音轻了下去,不像是说给徐知听的,但徐知对顾期颐的态度有些恼怒,并没有深究其中缘由。
徐知反驳:“若要论是非对错——同性之间的爱慕在古希腊时代就是存在的——存在即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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