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杭看着他愣头愣脑的样子,冷漠鄙视着,却忍俊不禁。
余道连一本正经地摇头:“不行,他认识我,最近老往我家跑,大过年的,老提些红酒。我妈老不高兴了,因为我爸都要戒酒了。”
“他是不是打你家公司主意啊?”任博谦问。
“不知道。“
“阿杭你知道你姑丈有什么行动吗?”
顾屿杭摇头:“我只知道他跟我哥跟得紧,我对公司的事情不了解。”
“嘿,当初要不是你执意要弄杂志社,说不定艾达现在就是你的了。”任博谦做了个假设。
姚毅铭闻言,用力一拍他的大腿,呵斥道:“老哥你说些实际点行不行?这都什么老黄历了?”
任博谦疼得龇牙咧嘴,一句“卧槽”憋不住了:“我就幻想一下,你激动个屁啊!知不知道我疼死了!”
“那你想吧,再想我再疼死你。”
“阿鳖”翻起白眼,不屑地“嗤”一声。
余道连从窗边走回来,抽完一根烟后,舒服地倒进沙发,想了一想,又重复一遍刚才的问题:“阿杭,你还没说,你晚上为什么不待在吧台那边。”
顾屿杭把烟头捻灭,抬起头问:“不欢迎啊?不欢迎我走了。”
“不欢迎,我们都以为你谈恋爱了。”余道连端详着指甲盖儿,漫不经心地说。
姚毅铭飞快地点了两下头,煞有介事:“你要是谈恋爱我们肯定不打扰,但----是谁啊?”
“没谈。”
任博谦眯着眼睛靠在旁边,嘴角咧开一个弧度,肩膀忽然抖了一下。
“阿鳖你笑什么?”姚毅铭问。
“我就是困了。”
“困了你笑啥?”
“我心里有了一个答案。”
余道连和姚毅铭面面相觑:“你他妈有病吧?”
顾屿杭别过脸去轻咳两声,问:“有没有开水啊?”
“没有,让人送进来吧。”
“不用,我去拿。”
姚毅铭正当按铃,却看见顾屿杭已经起身往外走,于是喊道:“你干嘛去啊?”
“拿开水。”
“还真去……罗锦这铃是摆设的吗?”
“我看他就是谈恋爱了。”余道连摩挲着下巴上的胡渣,用自认为很睿智目光望着消失在门后的背影。
姚毅铭懵怔地眨了眨眼:“这你都懂了?”
“我猜的。”
“谁啊?”
“老板吧。”
“谁?”
“老板。”
“柳千树啊?”
姚毅铭本来还在云里雾里,这时候突然从几千米的高空竖直降落,不论精神还是身体都承受不了。
“可他们才认识多久啊?”
“管他认识多久,”一直假寐的任博谦在这时睁开眼睛,拍了拍他的脸颊,语重心长,“以后你就懂了,感情这东西,有时候跟时间长短没关系。”
* *
腊月二八,柳毅和柳谨川回乡下过年。
柳千树在车站送别,塞了四个红包在弟里,叮嘱他替自己保密:“一定到家了才拿给爸爸和爷爷奶奶哦!”
“嗯!”
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2014年就要过去了,柳千树想想,心里除了一句“时间过得很快”的感慨,再无其他。
她从早上就开始准备午餐的食材,一直到十点多,宴景然披头散发地从卧室走出来,抻了个懒腰,一面打哈欠一面问:“煮好了吗?我饿死了。”
“还没十二点,你再回去睡一会儿。”
“谁说只有十二点才能吃午餐?”
“锅里还有几个包子,你去吃了吧。”
大过年的,柳千树懒得动气。
尽管到如今,和宴景然的拌嘴成了家常便饭,时而竟还有点小孩子过家家的玩笑感,但每次费心费力地和她斗个不相上下,她也觉得累。
宴景然揉了揉眼睛,走进卫生间洗漱,洗完了,夹了两个热腾腾的包子到碗里,坐在沙发上,一面看电视一面吃。
十一点多,厨房才飘出香味。
她无精打采地倚在枕头上,漫无目的地转换频道,来来回回,眼神不知不觉显得有些空洞。
柳千树在厨房内忙得不可开交,她倒好,兀自闲得发慌。
从沙发上站起来,她双手叉腰,绕着茶几焦虑地转来转去。忽然想起什么,她停下脚步,右手搭在胸口,稍稍用力地摁了一下。
柳千树拿着几颗蒜头从厨房出来,额前几绺头发散了下来,她着急地问:“有没有空,过来剥个蒜头?”
“你放砧板上用刀压一下就得了。”宴景然把手放下,继续搭在胯上。
柳千树无力地叹了口气,火急火燎地又折回身去,将煤气灶关掉,麻利地将蒜头剥干净。
客厅里,宴景然依然伫立在原地。
电视的声音唤醒了她,正是每天十一点半的养生节目,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头头是道地讲酗酒的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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