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杨拓的问题,云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了转手中铜壶,眉梢微挑,浅浅一笑,“杨大人可还记得下密室之前,属下和您讲的两件事吗?”
杨拓与李儒对视一眼,又看了看一旁不动如山,淡如芷水的云南,皱眉思量片刻,试探说道:“两件事,一件是找到白练珠,一件是找出唐七星就是尧光白的证据。”
云西点点头,眸中笑意更深,“不错,如今白练珠已完璧归赵,而另一件,能够揭示唐七星就是伪装的尧光白的证据,也就是此案最关键的所在。一旦有了确凿的证据,咱们就不必惧怕他那身锦衣卫的皮,更可以直接设计将他一举拿下!”
杨拓的目光忽然停留在了云西手上铜壶上,惊疑不定的问道:“难道那证据也在这件滴漏上?”
云西将铜壶举到众人面前,低头看了一下,又调转了一个侧面,面向李儒,勾唇调皮一笑,“在回答大人的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一下李工房,铜壶这里的烧糊痕迹,是之前就有的吗?”
李儒杨拓听言,纷纷上前细看。
果然,他们在铜壶一侧斜下角,看到了一块火烧过般黑色的痕迹。
李儒果断的摇摇头,“这件滴漏是我经过一番校对才拿来密室的。放进盒子前,每一个部件我都细细擦拭检查过,绝对没有这块痕迹。”
说着,他伸出右手,用指甲尖小心的在上面滑了一下,然后收回手,仔细的看着指甲上的痕迹,语气更加肯定,“而且这块烧痕很新鲜,应该是进入密室后,被火烧过才留下的痕迹。”
“那李工房能从这块痕迹的形状中看出,这是被什么东西烧过才出现的痕迹?”云西继续问道。
李儒又低头看了看那块烧痕,“从烧痕的形状与深浅来看,应该是蜡烛或是油灯之类的小火苗,烧过一段时间所致。”
云西望着李儒的脸,若有所思的问道:“还有一件事,云西想不太明白,虽说我们在密室里不知时日,需要一件计时工具,但是计时工具,就只有滴漏这一种吗?”
不待李儒回答,一旁杨拓率先开口,眼底是掩不住的关切,“也不是,虽然还有其他计时工具,但李工房擅长制作各种机巧设置,这滴漏做的最是漂亮,是我提前和他说了一嘴,叫他拿过来。”
云西面上云淡风轻,心中却一片了然。
看来,不仅李儒对杨拓是一片真情实意,这杨拓对李儒也是挂心得很呢!
尽管已经出现了一个背叛了他的亲信杨砺,杨拓却仍然对李儒坚信不疑,而且这样急急为李儒辩解,分明就是唯恐李儒被人误会,从而会搭上半点嫌疑。
真爱!这两枚帅哥之间绝对是真爱!
鉴定完毕之后,云西皱眉想了一下,再度开口问道:“那么在进入密室之前,李工房有没有和别人讲过,这个铜壶滴漏的事?”
李儒闻言一愣,他直起身子,沉吟了片刻,似在回忆思考。忽然,他的眉头微微颤了一下,脸上现出惊惧的神色,“我···我曾给杨砺说过···”
“是李工房主动提起来的,还是杨领队先问的?”云西蓦然打断话头,目光冷冽迫人。
李儒被她气势摄得一怔,有些结巴的回道:“之前,我正拎着滴漏配件要走回房间,被路过的杨领队和唐缇骑看到,杨领队就随口问起来。”
他又面向杨拓,清矍的脸庞涨的通红,“属下平素就与杨砺走得近一些,跟没没有想过他会包藏祸心,没有任何防备,才会和他说起这滴漏的事情。”
杨拓伸出手,轻轻按着李儒的肩,抬眸望住他,脸上笑意温柔平和,“无事,杨砺是我的唐兄,与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他外出游学这么多年,与他亲近些也是人之常情,而且不光你,他私下里也来找我续过旧。我对他也是半点防备没有,道民你不必自责。”
杨拓又转而看向云西,凝眉问道:“云书吏,这滴漏与唐七星犯罪的证据究竟有什么关系?”
云西转身将那铜壶放回竹木小台阶上,抬手一指桌上烛台,面向杨拓,眸色肃然,“大人还记得,进入密室之后,是谁动过这套滴漏,又是谁将这烛台放到滴漏旁边,故意用火苗烤炙着这只铜壶吗?”
“唐七星!”李儒杨拓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没错,就是唐七星,唐缇骑。”
云西容色淡然,目光坦荡,“之前属下已经确定白练珠就在密室,却不知道密室有哪里是绝对密封,隔绝腥气对白练珠的影响,致使她不发光的。后来一问大人,才得知干净的水可以隔绝腥气。属下当时就想到了这个滴漏。”
“可是滴漏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这对于尧光白来说,不是太危险了吗?明明洗漱房,卧房的水缸更深更隐蔽啊?”李儒不解的问道。
“洗漱房卧房的虽然隐蔽,但是距离铜墙太远,唐七星从杨领队身上偷过白练珠,当时他的身上就有伤口,虽然包扎完好,当时的密室光线也很亮,但白练珠肯定会起反应,发出微弱的光虽然不足以引起别人的注意,他本人当时却必然会慌张。”云西缓缓说着,目光一片清寒。
杨拓认同的点点头。
这个屋子里,他是最了解白练珠的人,他知道,云西所说的,都是事实。
云西继续讲道:“那时还没有经历打水洗脸验易容,他也许并不知道卧房和洗漱房里有水缸,也或许是担心自己走动太远,会被已经清醒的杨大人与我哥哥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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