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这世上最好的解释是以爱之名,最烂的解释还是以爱之名。
就像妈妈和薛元的这所谓爱情,说它对不行,说它错也不行,好像恨了薛元两辈子,倒成了我的无理取闹。
我委实觉得好笑,这算什么呢,重来一世就是为了告诉我,妈妈跟薛元才是真爱,他们前世的苟且也是情有可原的?我不仅不应该去愤怒,还要去拍掌祝福吗?
那爸爸呢,他情何以堪,他浪费时间付出的真心就成了东流水!前世时,爸爸对整个家庭的冷淡,我以为他是不爱妈妈的,可这一世看来,并不是这样。
黑夜寂寂,屋子里只有妈妈细微的抽泣声,这时手机发出的声响就显得格外大。
短信铃声是手机自带的经典铃音,不是我的,也不是妈妈的……我从床上翻出藏在床褥下的手机,屏幕还没灭,短消息提示框弹了出来:庄哥,睡了吗?
我眯了眯眼,直接打开对话栏,从下往上翻,聊天记录还真不少,尤其是最近几天的,出奇频繁。每条短信看似都是公事上的问题,可字里行间里透着的暧昧一点也不少。
这个来件人“小孙”,我还算有过一面之缘,她本来是徐叔叔的秘书,后来被调过来给我爸当助理,大概是一年前的时候,爸爸有次出差路过c市,就带着她一起回来了一趟。
我看了妈妈一眼,她像是预料之中的望着我手里的手机,满眼的愤恨与不甘。
我扯了扯唇角,深吸口气,才稍微缓下心里翻滚着的情绪,可手机却突然像催命一样响起来,震的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按通接听键的同时,妈妈几乎是瞬间过来抢走了手机,狠狠的砸到墙上,手机应声而碎,她眸色冷历,眼里的光彩是墙角的手机碎渣。
她寒着声对我说:“照照,不要听,恶心。”
她冰凉的手指捂在我耳朵上,生怕我被电话里那女人的声音污了耳朵。
我甩掉她的手,心莫名在这刻就静了下来,比起前世听了十年的污言秽语,这点算什么。
我只是觉得很无力,命运这东西怎么就这么喜欢开玩笑,用别人的痛苦铸造自己的快乐,很好玩吗?我没有奢望过什么,就是想简简单单的过好日子,这个要求有这么过分吗,我努力去迎合爸妈的喜好,努力当一个好孩子,这还不够吗?
“妈妈,你说爸爸干的事恶心,那你呢,你跟薛元就不恶心吗?”同样都是背叛不是吗,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我低着头,脑子里空白一片,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依稀可以听见她略显粗重的呼吸,不可置信地反问我:“庄照照,你说什么?”
这话说一遍已经用掉我所有的力气,我退后几步,才敢慢慢抬起目光,尽量勇敢无畏地望向她,她平日里黑又亮的眸子在这刻像是失了绚烂,只有一片死水,如濒死之人的绝望透顶。
我缓缓闭上眼睛,那么多过往不停在脑海里翻飞,每一个画面都在破碎,对错我已经开始分不清,我轻着声说:“随便吧,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吧。”既然不管如何,我都没有决定权,那过他们的怎样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去老家住段时间,照顾耀耀。”我顿了顿,忍下心里大片的哀凉,“你们就算不为了我,也请为耀耀想一想。”他还那么小,怎么忍心让他再走一遍我走过的路。
我把还夹在手里的日记本还给她,这既然是你的真爱,那我哪有权利剥夺。
“庄照照,你什么意思,你也不相信我是不是!你宁愿帮着你爸侮辱我,也不相信我,好,好啊,你们都滚,滚了就不要再回来……”
我关上房门,隔绝门外的声嘶力竭。
相信?这个词太严重了,我负担不起。我曾经相信忍耐就会有希望,就会有永恒的幸福,可后来呢,还不是连死都死得那么窝囊,我相信回来就会不一样,但事实呢,从抱有期望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要在失望来临时,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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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的冬日到了三九寒天,车窗外经过之处一片肃杀,大雪盖住了整个天地。
我把头靠在车玻璃上,冰凉的感觉从太阳穴一直冷到脚底,但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我稍微清醒一点。
今天大雪封路,在汽车站等了好久,才等到发车。妈妈并没有来送我,从早上我出门时,她的房门就一直紧闭着,客厅厨房的灯光依旧开着,和昨晚一样的死气沉沉。
我环顾了一周,只多带了几样耀耀喜欢玩的玩具,剩下的,好像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上车前给爷爷打了个电话,知会他们一声说我要回去,耀耀在电话那头听见了,吵着要接电话,拿到话筒的第一句就是:姐姐我要吃好吃的。
本来烦闷地心情被他消了大半,也所幸,我还有个弟弟。
我扭头对着窗外发呆,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我手还插在口袋里,能清晰的感受到强烈的震动感,可是我没勇气去接。
早上候车时,手机进了条短信,发件人似乎很愉悦,一张白雪皑皑的照片和一句调侃似的话:早安。今天的红包用红烧肉包给你如何?
如果还是昨天,我一定会哭死苦活地找他要一年的红烧肉,但是现在,我连去见他都不愿。
坐在我旁边的大妈像是不耐烦了,捣了捣我手臂,说:“小姑娘,你电话响了你还不赶快接啊,都打好几次了,莫不是有什么急事哟。”
我回过神,抿抿唇,抱歉地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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