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韦佳潼这般说,丫鬟愣了愣,脑海中倒是映出了阮明姿那张灿若朝霞的脸来。
虽说她跟她家小姐同仇敌忾,恨不得把那姓阮的贱婢手撕了去,但她也不得不承认,那个姓阮的贱婢长了一副好模样。
哪怕是京城中赫赫有名的美人舒雅婵,在那姓阮的贱婢面前,都有些逊色了。
这会儿她家小姐突然问什么,是不是眉眼有一两分相像,着实让丫鬟愣忡了下。
但仔细一想,别说,好像确实是有那么一两分相像。
丫鬟便赔着小心,挤出个笑来:“小姐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两分相像……”
韦佳潼没有再说话,灯光透过淡黄色的灯罩,投影下来,映在韦佳潼的脸上,好大一片阴影。
……
而这会儿,另一间屋子里的舒雅婵,正在丫鬟的伺候下卸着头上的钗环。
她眼神落到放在妆奁盒子上那一枚碧玺簪子上。
那人乌色的发间,便是簪了一枚这样的簪子。
半晌,舒雅婵突然开了口:“……把它给我砸了,不要再让我看见它。”
正在帮舒雅婵卸着钗环的丫鬟手一颤,差点没捧好卸下来的钗环。
还是另一个丫鬟知机的上前,连忙将那碧玺簪子给取了出来,用帕子包了,拿到外间,放在地毯上;又拿了博物架上一个铜铸的奔马饰物,一下一下砸向放在地上的帕子,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响声。
舒雅婵耳边听着那沉闷的破碎声,终于觉得心里的郁气出了些。
旁边一个丫鬟替她解了头发,拿着篦子一下一下轻轻的梳着头发,一边轻声道:“……方才小姐对韦小姐那般,万一伤了和气。”
舒雅婵有些倦倦的模样,没有说话,半阖着眼,嘴角却是有些翘着的。
若是细看,还能看出其间的一分讥诮来。
那韦佳潼自以为聪明,借她的势,还要挑拨她出面,真当旁人看不出来?
她心情好时,倒是也可以遂了那韦佳潼的意,装作被她挑拨的模样,随心所欲的做一些事。
反正在旁人眼里,她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无辜”的。
恶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狐假虎威还搬弄是非的韦佳潼。
她今晚生气,也不过是那韦佳潼害她在旁人面前丢了个脸罢了。
想起这些,舒雅婵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
漫天星斗中,阮明姿踩着月光,提着一柄灯笼,在一个家丁的护送下,出了府门。
这家丁是宋思梅指给她的,怕她一个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
那家丁很是尽职尽责,在阮明姿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跟着,手一直搭在了腰间佩刀的刀鞘上。
阮明姿挑着灯笼,听着身后的动静,恍惚中还以为又回到了先前。
那会儿,她身后有个沉默寡言却又很安全可靠的人,陪着她慢慢的走过了不知多少长路。
有他在,她无所畏惧。
不过,也仅仅是恍惚了那么一下。
星夜下的空气有些凛冽,阮明姿深深的吸了口气,让自己恢复了正常。
她敛着眉,暗笑自己好笑。
然而眼角余光一闪,阮明姿看到某处阴影里似是藏了个人,看他那侧脸注视的方向,应当在看着县令府邸那边。
那家丁顺着阮明姿注视的方向,也发现了那人。
他手一下子握紧了刀鞘,朝那处阴影喝问了一声:“什么人!”
那人影似是受了惊,掉头便跑向了暗处的一条小巷。
家丁悻悻的将出了一半刀鞘的刀推回了鞘内,同阮明姿道:“眼下快过年了,一些宵小大概是想趁夜偷些东西,阮大姑娘平日里也要小心些。”
阮明姿嘴上应了一声,凝眉细看向那人影消失的小巷,却看不出半点踪迹来。
这多少有些古怪。
难道果真同家丁说的那般,那是想趁夜偷些东西的蠡贼?
阮明姿压了压眉角,把这疑问给暂且压了下来。
剩下的路倒是再没了半点意外,阮明姿同家丁倒了声谢,又抓了一把铜板当做赏金给他,笑道:“一路劳烦相送,辛苦了。”又将手上灯笼给了家丁,送他走了。
这会儿时辰还不算太晚,主院的灯还亮着,那是梨花她娘在点着灯做小衣裳。
看窗上的人影,梨花应也在。
阮明姿便去同梨花她娘,还有梨花打了一声招呼。
梨花她娘见了阮明姿过来,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明姿,你来的正是时候。”
她拿出一个新制的香囊来,递给阮明姿。
“你身上不是长期带着些药包防身么?”梨花她娘笑道,“这是我给你找了那等结实又好看,还防水的布做的香囊,免得沾了水,或是沾了雪,弄湿了那些药粉。”
阮明姿笑着道了声谢,接过来细细看了看,露出赞叹的神色来:“婶子手真巧。”
梨花她娘不大好意思的笑了笑:“你素日里那么忙,我也就只能在这些细枝末节上下点功夫了。”
她又拉着阮明姿,絮絮的问着一些生活上的事,从明儿她想吃些什么,一直到又念叨说,看着她好似身形又长高了些,衣服提前收好的余量要不要帮着放出来什么的。
梨花在一旁绣了最后一针,用针挽了结,最后拿牙咬断了那丝线,这才笑道:“……好了娘,明姿忙活了一日了,也没怎么歇着。放余量的事也不急,让她先去休息吧。”
梨花她娘忙道:“是我啰嗦了。”又去推阮明姿往外走,“明姿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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