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弛的肌肉倏尔绷紧,董传林僵硬地往里面挪了一条手臂的位置。
月色朦胧,所视之处皆披上一层纱。
昨晚的彻夜未眠与今日的忙碌奔波没能止住躁动的心,董传林手脚不老实,一会儿扣扣掌心一会儿挠挠小腿肚,带着撩拨带着不安。
耐了一阵,小动作没停反倒愈演愈烈,韩松心如明镜歪头看着他,“有话想说?”
迟疑刹那,他点点头,又怕黑夜中看不清,他轻声应:“有。”
不安分的手掌在他出声那刻被反握,带有力量的禁锢让他的心有些颤。他舔舔干涸的嘴唇,哑声道:“被你一吵我想不起来要说什么,改日想起再告诉你。”
编排好的话吞咽入腹,“不说了,睡觉!”他挣脱禁锢,翻身留下后脑勺。
一年光景,看着长姐出嫁,又看着她潦倒回家,心中的酸涩苦恼三言两语难以说明,何必徒添烦恼。
倏地,大掌搭上瘦薄的腰间,董传林轻阖的眼皮微抖,他屏气凝神佯装熟睡。
大掌一勾,一声惊呼,转眼入怀。
皮肤热得发烫,温热的呼吸洒在颈间,董传林嘴唇微张,像被点了哑穴,发不出任何声响。
随即,腰间的手轻拍两下,像在哄小孩,“安心睡吧,我在。”
……
春风阁在黛山镇远近闻名,除了门面宽敞掌柜豪气背有靠山外,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它里面的人儿。
门面再豪华大气都抵不上娇女美男的俏脸。
春风阁最出彩的便是小倌。
健壮、娇弱、美艳、风/骚,各种风格各种款式,应有尽有。
明察暗访架势要足,董传林特意去借了两身衣服,往身上一套,还真有一股富家公子的矜贵气。
韩松背脊挺直,剑眉星目,单看背影能迷住一众人。
“笑一笑。”董传林轻拍他的脸颊,“你是去潇洒,不是去杀/人。”面色黝黑不苟言笑,冷冰冰的谁让敢做你的生意。
“要求真多。”韩松回他一个皮笑肉不笑。
太阳刚落山,霞光印照大地,烟花之地竟染上柔情。
门口揽客的美人扬着帕子,眉眼带勾,小哥公子喊个不停,嘴甜得很。
装成是公子哥这事儿对董传林可谓是小菜一碟,只要不看荷包鼓不鼓,一切都好说。
刚走到门口,董传林便进入状态,一把折扇张张合合,噙在嘴边的笑没落下过,脚迈进没两步,惹来的莺莺燕燕倒不少。
一时间,他的游刃有余让韩松都有些恍惚。
他究竟是来打探消息还是来消遣的?
极有眼色的老鸨攀附上来,眼里话里都只有董传林的份,完全不搭理黑着脸不吭声的韩松。
装得再像终究是假的,董传林怕露馅不敢多说话,大手一挥:“听说你们这有个叫灼华的小倌长得极俏,叫来我瞧瞧。”
“这……”老鸨笑容凝滞,“公子莫非是记错人名了?您再好好想想?”
董传林睨她一眼,“怕我没钱?”没钱也不能让你看出来。
“哪能啊”,老鸨赔笑道,“您先上楼坐着,我这就给您去请。”话完,她又瞧韩松一眼,“这位公子要点哪位?我一块儿把人喊来。”
“我们一起。”董传林扯着韩松大摇大摆地上楼梯。
看着两人进房间,老鸨才收回目光,血盆大口的笑容顷刻收起,面色冷淡地让丫鬟去叫人。
“看不出来,这两人还好这口。”身着紫衣的女子甩着帕子笑道,“都进这了还装,说什么长得俏,不就惦记着灼华的蛮横劲儿。”
“闭嘴。”老鸨冷下脸来,“到门口去,别在这碍眼。”
紫衣女子撅着嘴不情不愿地扭腰离去。
老鸨看一眼紧闭的房门,招来小厮吩咐道:“多照看点,吩咐后院做个补汤。”一人伺候两,不补补再好的身子也抵不住。
“你银子带够了吗?”韩松习惯性地一进屋四处打量,屋内的摆设陈列都透着一股贵气,随便打碎一个花瓶一年的田地收成都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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