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补什么了?我实在不敢让他再胡思乱想下去,狠了狠心,松开腰带,抓着衣襟往两侧一扯,露出了比彩电还纯平的胸膛。
他目光顿时牢牢粘到了我胸骨上,看了良久才转开脸,倒退两步坐回桌边,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眉头紧锁,仿佛思考着什么。
经过这么尴尬的事,我也不想再和他共处一室,拢好衣襟便向门口走去。正要开门,背后忽然传来一道醇厚的声音:“你其实是代你三姐嫁入平国公府,新婚之夜刺杀世子后逃出城去。转天你换了衣裳,又假作无关之人回到城内,再离开京师避祸……可你为何又要回京,还要把衣服送回闻人府?我实在想不明白这点。”
胡说!我愤然回身,却见姓肖的已负手站在面前,向我微微一笑:“当然以上只是猜测。依我这两天所见,你倒不像爱杀人的人;而且世子妃与世子在婚前便已私订终身,应当也不会叫弟弟杀害自己的丈夫。你也不必如此防备我,我不会去报官,只是想求一个真相。与此相对,你不是想找个保镖护送你离开京城么?只要你告诉我实情,无论你去哪里,我都护送你一路。”
他威胁利诱,死死抓着大姐夫的死不放,难道他也是我的同行,是个侦探?在大姐夫死后,平国公府就雇了这么个人调查真相,而我为了不知是四姐还是五姐对大姐不利的消息回城,恰好就撞到了这人眼前……
罢了,大姐的安全才是闻人家头一桩大事。若叫那杀手得了手,就算我真到了四川,这辈子的工夫也是要白费的。
我叹了口气,抬起头道:“我为何要相信你?就凭你别有用心地接触了我两天,还是凭你对我的威胁?你若真有诚意……”
他忽然拉住我的手,从我袖中掏出他中午给我的那块牌子:“我的诚意你已接下了,而我却连你的真名实姓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没诚意?”
他凭什么那么理直气壮地责问我?就好像我知道他叫什么似的!
“我叫闻人湛,是闻人家第四子。既然你说你有诚意,那就告诉我你的真名,还有职业。”
他抿了抿嘴,神色无奈中带着几丝宠溺之意:“我对你这样的小孩子还不至于撒谎。我本名便叫做肖竹,小月肖,竹子的竹。我在京师有些产业,手下也有些人打理,绝非官府之人。我打听闻人府的事,只为自己好奇罢了,并不打算借此对府上不利——贵府几位千金名收京城,可府中除了那几位千金的才德,其他人事竟一丝也不曾外传,犹如世外之地,怎能不叫人生出探究之心?”
难怪我暗示他去找闻人家打听三姐的事,他连理都不理,恐怕以前也派人调查过我们家,一直没查到有用的东西,所以这回抓住我就不放手了。我用指甲在门上刻下他的名字,仰头望向他,不答反问:“你方才说可以替我找个导游带我离京?”
他点了点头,十分自然地答道:“你要去何处?我眼下也没什么要紧事,正好也借机游玩一趟。”
其实我比较想要个职业导游。
不过他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怕是很难拒绝。就是眼下他同意不跟去,以后换身衣服换个名字到我身边,我也还是认不出来。倒不如就答应下来,反正我一个失恃无宠的庶子,闻人家的事根本也什么都不知道,不必担心漏出什么重要信息去。
于是我伸手拿过那块看来十分贵重的木牌,向他微微一笑:“我受长辈之命,要去四川峨眉小住几年。既然肖大哥有心送我过去,那这一路上就拜托你多照顾了。至于平国公世子之死,我当时不在现场,不敢断言。不过肖大哥手下能人众多,一定能找到线索和证物。等到了峨眉,我想我就有时间进行推理,把案件的真相调查清楚。”
他轻笑一声,伸手要我脸颊上捏了一把,一字一顿地说道:“好说,我等得起。”
12、立志
他走了以后,我就找小二要了纸笔,先抄下了刻在门上的肖竹二字,又凭记忆开始画他的全身像。虽然我只会画少女漫,可这种回忆再认方式能让我牢牢地记住他的长相——当初我不就是凭着画像认出了我大哥么?
肯定没错,我就是凭着这种方法提升了记忆力,最终认出我大哥就是教我武功的高人的!
凭着对细节的完美把握,晚饭之前我就把那副人像画了出来,对着灯烛反复观察熟记,争取明天他再来时就能一眼认出他,免得像今天中午那样当面不相识。
脸盲症……真是名侦探的耻辱!
第二天一早,我还没起床,就觉着有什么东西在我脸上爬,赶了几回也没赶开。后来脸上痒得实在睡不下去了,我只好睁翻身起来找杀虫剂,结果这么一抬头,鼻子猛地就撞上了什么东西,酸涩得眼泪差点没下来。
我痛苦地捂着鼻子倒回了床上,忍了好一阵才睁开眼向刚才撞上的那地方看去——那里什么都没有,倒是右眼角余光扫到一个人坐在床边,伸手在我眼角抹了两下:“方才不慎凑得太近,撞伤你了,实在抱歉。”
这时候能跑到我房间来,还这么自然地和我说话……肯定不能是我大哥,那就是肖竹了!这回我要一举挽回昨天失掉的面子,先叫出他的名字来!
我忍住鼻子酸痛,抢先叫道:“肖竹,你来了。你怎么会在我房中?我昨晚上锁上房门了吧?”说着说着我才反应过来,这不是非法入侵吗?我还跟他这么客气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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