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虏颇知中国虚实、山川险易,此为后患。
高熲的担心并非多余,继启民可汗之后的始毕可汗就跟隋朝撕破了脸,甚至把隋炀帝围困在雁门,此为后话。高熲又找到观德王杨雄说:“近来朝廷殊无纲纪。”礼部尚书宇文弼则对高熲说:“天元之侈,以今方之,不亦甚乎?”此语再一次把隋炀帝和周宣帝牵扯到了一起。不久之后,高熲、宇文弼私底下议论的言辞被人报告给了隋炀帝,炀帝大怒,立刻下诏,处死高熲和宇文弼,罪名是——诽谤朝政。
笔者想,高熲走上断头台前,心中一定是百感交集。痛苦、心酸、失望……恐怕都会在他心理占据着一席之地吧。他抱着一颗轻松而又满怀热情的心来到隋朝宫廷,本以为可以像面对隋文帝杨坚那样面对现在的隋炀帝。他知道杨广做晋王时的所作所为,他没有批评那些行为,只是觉得文帝杨坚贸然废长立幼不太好而已。所以当他初见隋炀帝时,一定满怀着对未来的信心和憧憬,或许他曾经非常相信杨广一定会是个励精图治的明君,但当他发现迎接他的只有一把冰冷的屠刀时,他该是何等的失望!他印象中那个百姓和乐、人人自足的天下,只能随着时间的潮水搁浅在断头台上。我能体味到一个老臣的心境,那就像一个父亲看着自己的儿子误入歧途时的无助,我同情高熲,也为隋朝世风大变感到可惜。
叹门外楼头,悲恨相续!
其次再来看贺若弼的命运。贺若弼和韩擒虎都是隋朝名将,两人能征善战,但不同的是,贺若弼为人十分骄狂自大,胜负欲非常强,见不得其他人比他好。这对于一个步入社会的人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平陈之时,陈后主被擒,吓得胁肩累足、结舌杜口,趴在地上直磕头。陈后主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对韩擒虎和贺若弼行这样的跪拜之礼的确有些丢面子,但是贺若弼轻蔑地说:“小国之君,当大国卿,拜,礼也。入朝不失作归命侯,无劳恐惧。”贺若弼把这当作是理所应当的事,就算大家心里都是这样想的,但在公众场合说出来毕竟不好,而贺若弼全然不管这些,以一个战胜国主将的身份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姿势,足见其身上骄傲自大的性格。贺若弼在建康城外活捉萧摩诃,又击败任忠,陈朝两员最得力的战将都败在了他手里,但陈后主毕竟是韩擒虎活捉的,所以贺若弼对此仍然耿耿于怀,心中时常觉得不公平,于是经常跟韩擒虎争功,甚至到了拔剑相向的地步。隋文帝杨坚为了化解两人的矛盾,赶紧安抚贺若弼:
上驿召之,及见,迎劳曰:“克定三吴,公之功也。”命登御坐,赐物八千段,加位上柱国,进爵宋国公,真食襄邑三千户,加以宝剑、宝带、金瓮、金盘各一,并稚尾扇、曲盖、杂彩二千段,女乐二部,又赐陈叔宝妹为妾。拜右领军大将军,寻转右武侯大将军。
弼时贵盛,位望隆重,其兄隆为武都郡公,弟东为万荣郡公,并刺史、列将。弼家珍玩不可胜记,婢妾曳绮罗者数百,时人荣之。弼自谓功名出朝臣之右,每以宰相自许。
贺若弼一边粉饰着自己的生活,一边觊觎着更高的官位。杨坚好不容易化解了他和韩擒虎的矛盾,谁曾想他和高熲、杨素的矛盾又被激发出来。高熲是尚书左仆射,杨素是尚书右仆射,皆为宰相一级的高官,但是贺若弼仍然只是将军,所以常常说一些诋毁二人的话,隋文帝杨坚终于忍无可忍,将贺若弼免官,后来要与突厥比箭,才又重新将他起用。贺若弼赶紧表忠心:“臣若赤诚奉国者,当一发破的。如其不然,发不中也。”他的能力毋庸置疑,一发而中,保住了隋朝的尊严。但是贺若弼的性格没有因为一连串的免官波折而有所改变。杨广曾经问他:“杨素、韩擒虎、史万岁三个人都是世之良将,他们之间相比,优劣如何?”贺若弼回答说:“杨素是猛将,非谋将;韩擒是斗将,非领将;史万岁是骑将,非大将。”贺若弼认为这三个人都能征惯战,但是杨素缺少谋略,韩擒虎不能带兵,史万岁则缺少大将之风。杨广又问:“那么谁能算作大将呢?”贺若弼后撤一步,拜了一拜,说:“您所选择的人就是大将。”这个动作和回答很耐人寻味,什么叫“您所选择的人就是大将”?很明显,杨广问自己对杨素、韩擒虎、史万岁的看法,意思不就是把自己置于这三人之上,才让我去评价他们吗?贺若弼这样想着,心里乐开了花,然而这些言辞和他之前的种种表现却都被杨广记在了心里。
杨广继位后,北巡突厥,同样是因为炀帝巡行时所做的奢侈之事,贺若弼与高熲私下里议论纷纷,结果被人告发。不久,贺若弼便被炀帝下诏处死,时年六十四岁。从盛极一时到获罪被杀,短短数年而已。
高熲和贺若弼的死,仅仅是因为他们对隋炀帝杨广的奢侈颇有微词吗?很显然不会这么简单。笔者更愿意用一种近乎阴谋论的观点来解析高、贺二人的死。杨广处死高熲和贺若弼,是蓄谋已久而非一时之怒。在杨广看来,高熲本来就不是自己这一派的人,若不是杨素帮忙,自己的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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