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说话,心里咯噔了一下,我已明白了今天他们叫我来的用意。这时我的脑袋好象轰的一下爆炸了一样。就如少时丢失了玻璃弹子不能寻回般地放声大哭,就像摩托飞驰失控造成的眼前局部缺血暂时昏厥,就似高处坠下极端失重时呼吸困难的那种无奈无助。
希望呢?幸福呢?期盼呢?回忆呢?明天呢?一切的一切呢?灵魂是否还在体内,我恍惚看见她已经微笑着和我擦肩而过,而我也已不再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情,甚至怀疑我是否还真正在这个世界上存在。
“嘿,你丫平时那大嘴叉子一张不挺能白话的吗?麻利儿着呀,怎么变没嘴儿葫芦儿了?”
“小子哎,风水轮流转,懂吗?”李军这时趾高气扬起来,显得贼眉鼠眼。
“费了半天的吐沫,我也不跟你嚼舌头了,李军,今儿就交给你了。”刘雄把烟头拧灭在烟灰缸里。
“哎,雄哥。”李军点着头应着。
“那就开喝吧。”刘雄朝他那几个兄弟环视了一下。
李军急忙扭头喊了一声:“服务员,倒酒!”
然后餐桌上就骚动起来,他们叫服务员把酒杯换成了小瓷碗,有的没等服务员倒上就自己动起手来。
“弟兄们,今儿我们喝个一醉方休。”李军捧起手中的瓷碗一举,那几个汉子也都端起碗,只听“咣当”一响,几个碗碰在一起,溅出的酒洒在桌子上。
我没有和他们碰酒,我知道他们一定会把我弄醉,然后再对我动手。我在琢磨着对策。
“林子昊,怎么不喝呀?”李军奸笑着,然后看着其中一个汉子伸出下颏一摆,说:“小六儿,上!”
只见那人端起一碗酒走到我面前,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劝酒,说是感谢我对他牛贵的关照,可牛贵他妈的是谁我根本不知道。
我谦卑地接过酒碗用嘴沾了沾就放下了,他突然显得激动起来,表示我无论如何应该把这一碗酒喝下去,我连连摇手表示自己不会喝酒,他把酒碗端了起来自己一饮而尽,然后又倒了一碗喝干,随后又倒了两碗,把一碗蔑视地端到我的脸前,我一赌气把那碗酒倒入口中,顿时腹辣地我几乎流出眼泪。他们几个相视大笑。
接着什么牛贵,朱剑,李四,麻子都轮番着过来劝我喝酒,而且还不停把菜夹到我面前的盘子里。我已经感到天旋地转、心跳加速,视野中一片朦胧,只听到四周人声嘈杂,嬉笑声不断。
饭店里响起了音乐,是林忆莲的《没有人抽烟》,前奏的鼓点就让我心烦意乱,“……洗心革面,已经戒掉杂念,已经战胜考验……”
这时李军走了过来,他提着一瓶的酒,走路有些跛,可能是刚才我踢他的时候受了伤。
他面带奸笑地对我说:“哎,哥们儿,还行吗?怎么,咱们再喝一碗?”
李军边说边用手在我脸上拍了拍,我看到他那种狗仗人势的样子,心里一下子就火了,我一挥手把他手里的酒瓶打在了地上,酒洒了一地。
“你丫还逞强啊!”说着“啪”的一声,当众给了我一嘴巴。
我用手一抹嘴,满手是血,随即我抬脚在他的膝部狠的一踢,李军当即跌倒在地。
“给我打。”李军嘴唇发抖,睚眦欲裂,指着我喊道。他的一声令下,那几个穿西服的汉子便蜂拥而上向我一阵拳打脚踢。由于他们人多势众,加之我的醉意,我毫无反抗能力,任他们肆意折磨。
晕眩中李军又几次挥起重拳打在我的身上,最后在我身上狠踢了一脚,气急败坏的说“给我拖出去!”
于是,我在感到几乎昏迷中被他们从地上拖起来,最后被那几个大汉架出酒店,推上了一辆出租车,迷迷糊糊中看到李军扔给司机十块钱说:“随便拉到哪儿,钱花完了就把他扔了,随便扔那儿。”
我被塞进出租车里,车开动了,我感到全身疼痛无力,脑袋昏沉,不知不觉的就睡过去了。之后,我完全失去了知觉。
当我醒来时,朦胧中感到周围是那么的陌生。我的神智渐渐清醒,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带有木质扶手的长沙发上。我再扭头张望,这是一个很普通的二居室单位,但室内布置得简朴,清雅。
我满脑子的疑惑,弄不清自己现在是在哪里,突然传来脚步声。
“醒了你?”声音低沉柔和,我寻声看去,一个像我妈一样的妇人走过来,但她没有我妈那样的端严风范,只是寻常的衣饰,慈祥的面容,脸庞里透着一丝和她不太相符的隐忍,让人感受到一种丰实的恬然和成熟的宁静。
“你叫什么?干吗喝那么多酒?”她说,在她含着笑却有着审视的目光下,我竟有些微的慌乱。
“这是哪儿?”我情不自禁的问了声。便扶着沙发坐了起来。
她微微地笑了,很明显她知道了我心里想的是什么。
她温柔的说:“你别怕,你刚才晕倒在马路边的一棵树底下,我正好从地铁下来,看到你躺在地上,浑身的酒味,而且嘴上还流着血,我看你白净斯文的样子,不像是坏人,又不知你是哪的。所以就请一个过路的小伙子把你背到我家里来了。”
“谢谢您,阿姨。”我感激地说道。然后我去掏我的口袋,找我的手机,但是所有的口袋都搜遍了,没有找到,而且钱包里的钱也全不见了,只剩下信用卡和那张王少华的名片。
“阿姨,您有看到我的手机吗?”我说。
“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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