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欢浓妆艳抹,我寻思啊,天上的胭脂和地上又有什么不同呢?反正备着,她来了,可以挑挑。”苍白的燕天南站起身,将手中的两盒胭脂递给殷,你向往的不一定就是你真正想要的。”
他一步一步离去,看起来很慢,实际却很快,当滕浩听到汜水关上战鼓响时,他已不见。
气息是苍白的,脸是苍白的,甚至眼神也是那种没有任何喜怒哀乐的平静。
“爹,要打仗了。”敖不悔喃喃说道。
那个男人就出现了一次,那一夜两人都没说话,就坐在汜水关上,看着御天龙界的老人一个个如何力战而亡。
有玄幽玄镜的父亲,有炎枫的父亲,有沧尨的父亲……还有他自己的父亲。
血流尽了,泪还在淌。
一个残酷的世界,一层肮脏华丽的皮。
“血洗三十三天,让他们记起来,究竟是谁庇护他们,庇护这该死的众生。”
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声叹息,灰白的头发散发着一股魔性,梵天燚和幽渊为之动容。
“都得死,从你们开始。”
————
汜水关是铎林王朝和鹿鸣王朝的命脉,维持诡异的平衡控制权对于他们来说很重要。如果平衡被破坏,那就让它重新平衡。
整整十万举霞站在汜水关外列阵,气息压抑,真如古人诗云“黑云压城城欲摧”,刘秀站在一头巨大九婴头顶,咬着一根狗尾草,打量汜水关。
“就这么一个地方,折了十多万人?”不屑的嗤笑道,这些年派来这里的守将都是吃干饭的吧,死了好,省的尸位素餐。
居然不知道发挥修士军队的优点,像凡人一样攻城,废物!狠狠吐掉口中被突然嚼的稀烂的草根,刘秀右臂狠狠挥下,整整十万人的大军同时搅动灵力,一道道璀璨光芒冲天,旋即落在了汜水关上。
他没有那个胆子直接摧毁汜水关,因为那意味着双方全面开战,汜水关被毁对两者都是毁灭性的打击,没有这一道人造天险,冲突战争势不可免!
但是诱出汜水关城防修士,再简单不过了。
果不其然,汜水关冲出了千骑,他们自信千骑破敌。
那就来试试吧!
就算是道境也非无敌,十万举霞,不是弹指可灭的蝼蚁炮灰,而是实打实的精锐,其中还有二十明道。
如此规模攻一关,刘秀有些恼怒。
太看不起人了,一个明道即便可以打十个举霞,但是绝对不可能是二十个举霞修士的对手,毕竟天界的举霞常年被仙灵滋养,与下界“营养不良”的举霞境不一样!
赤色马铠,白玉战甲,负戟持刀,吞月贪狼。
这些重骑都是双刀在手,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差距,没有长短正负之分,一字排开,面对十万举霞显得不值一提,就这样正对着刘秀大军。
铎林王朝外姓第一大军阀第一将领的十万举霞天军。
骑马在正中和那头修炼成气候的九婴正对的,就是汜水仙尉燕天南。
“起阵。”和其他的将领不同的刘秀没有下令冲锋,而是大手一挥,一座庞大的阵法从军中升起,如一方印玺倒扣向贪狼营。
别人都以为车轮战能生生耗死强者,此话虽不错,但是说的时候是一种情况,面对真正敌人又是另一种情况。
对于修炼浸淫更胜兵法的刘秀知道,如果不能在一开始就压制这群训练有素的家伙,也许再往后,就没有使出这“镇仙印”的机会。
修炼和兵法,他不信有人能两者兼顾。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但是没什么用。
绝对的暴力凌驾于诸般巧术奇道之上。
“玄翰,带人破阵。”敖不悔皱了皱眉,感受着周天灵气的不断流逝,破天荒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他没有所谓的修为,但是征天大戟不一样。他可以尽可能忽略镇仙印带来的压力,却不得不承认,贪狼营不行。
饶是明道境至尊,源源不断的杀伐动力来自于周天近乎无穷的灵力,若是失去了支撑,别说力有不逮的强健武夫扛不住压迫,贪狼营可能真的虎落平阳龙游浅水。
玄翰应了一声,策马而出,同行百骑拉出一条直线,云蹄乌骓踏云飞上天空,一道凝实的千丈刀罡汇聚,不断压缩最终像条银线一般,只有一线。
其他贪狼营大戟士同时展开了冲锋。
“还真是一群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亡命徒,”刘秀嘴角扯了扯,始终还是没有扯起那微笑来:“来人,把那扛纛的脑袋摘了,看着心烦。”
刘秀随手一指,一支骑兵轰轰而动,骑着疾风蛮兽的手下挺起了战戈,瞄准了扛着那面贪狼大旗还在策马狂奔杀人的勇夫。
玄泽是那扛纛之人。
军中膂力最盛者扛纛。
玄泽的蛮力在龙龟众中可以排进前百,在铁衣军中可以排进前十。
玄泽在贪狼,玄洝在破军。
两兄弟,两扛纛。
皆是除了营子千夫长玄翰玄醴之外的第二号猛将。素有“扛纛杀人两不误,挥戟画地成方圆”的美誉。号称同阶之下欲近玄泽身者伏尸百里,勇不可当。
敖不悔轻蔑的笑了,论蛮力铁衣军那些蔫不拉几不愿意出头的家伙可不比自己差,甚至多有优胜者,砍旗先声夺人?有些托大了。
他自顾自策马前冲,紫电骕骦血统在云蹄乌骓之上,不出十息将贪狼营抛在了身后。
他远远递出了一戟,直指面前尖锥形冲锋的百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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