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有话要对她说,上车之后却一直沉默着。车里开着暖风,周姈嫌闷把窗户开了一条缝,停了一会儿,还是闷,直接降到底。
“订婚的事不是有意瞒你,那天开完会本来想跟你说的,”车子拐上兴柘大道,时俊才终于开口,转头看她一眼,语气似乎有一点责怪的意思,“你走得太快了。”
周姈不懂他特意解释一遍的意义在哪里:“这种事本来就没必要跟我说,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就好,还真把我当妈了?”
她总是有本事准确戳中时俊的努点,他脸色黑了一点,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初。“我们吵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没吵够吗?”
周姈冷哼了一声:“怎么能叫吵架,明明是你一直在我面前扮演情圣,而我没兴趣陪你演戏。”
“你觉得我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在演戏?”时俊的声音有些阴沉。
“不是吗,时总?”周姈轻轻巧巧地反问,“别说得好像你为我付出过多少,除了把我送进元家的门。能活到现在,拿到遗产,可都是我凭自己本事争取到的。你对我,从一开始不就是利用吗。”
时俊沉默许久,才有些压抑地道:“也许还有一些别的。”
“得了吧,你眼里除了利益,还看得到别的东西吗?你跟钟念微结婚,难道不是为了大元和钟非国际的股份?”周姈轻嗤一声,“放心吧,等你孩子生出来,真姓了元,那10的股份不会少了你的。”
时俊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将这边的窗户也打开,冷风毫不留情地灌进来,仿佛才舒服一点。缓缓吐出一口郁气,不愿跟她计较似的道:“不说这个了。”
不说这个,那更没什么好说的了。周姈把头转向了窗外,却听到风声呼啸中,时俊几乎快被吹散的声音:“昨天那个男人,不要再继续了。”
“你还有心情管别人的闲事,”周姈嘲讽地道,“有这时间不如去查查你未婚妻那个嗑药的前男友断干净了没,你愿意戴着绿帽结婚也不是不行,大元丢不起这个脸呢。”
“你别管!”时俊脸色骤热冷了下来,然后似乎意识到自己语气太重,顿了下,声音放低了一些:“那不重要。”
他为了利益,连男人的尊严都可以不要,周姈才懒得多说什么。但她对时俊的私事不感兴趣,不代表时俊会轻易放过她的事。
“一个退伍军人,修车的,你玩玩就算了,别做蠢事。”
周姈顿时变得极其不耐烦,眉毛快拧成结:“说了别管闲事,我自己有分寸。”
车子抵达别墅,缓缓在院子中央停下,时俊转过头看她,面色有几分沉郁:“我只是提醒你,别忘了你能够享受这一切的条件。”
周姈没理他,一秒钟都没多停留,下车撒气般甩上了车门。
不知道是因为白天跟向毅的坦白,还是晚上时俊那一番话,周姈晚上睡得不太踏实,夜里又做了不太好的梦。凌晨四点多惊醒,满身冷汗,卧室里一片黑暗,寂静无声。
胸口有些闷,她开了灯,下床打开玻璃门,瞬间被扑面而来的寒风吹得打了个哆嗦,连忙又关上。
重新躺回床上,心头的烦躁压不下去,翻来覆去烙了会儿饼,干脆披上衣服,趿着拖鞋下楼。
客厅里静幽幽的,只能听到她拖鞋在地上拖拉走过的摩擦声。这个时间大家都在睡,周姈倒了杯水喝,顶着寒风穿过后院去宠物房。
两只狗也睡得正香,被轻微的脚步声惊醒,耷拉着眼皮看看她,发出哼哼唧唧的撒娇声。周姈挨个抱着揉了揉,才放它们回去睡觉。
回到房间依然觉得烦,打电话叫醒了睡梦中的助理,让她定了最早的机票,一大早飞去气温胜似夏天的海岛城市。
这种说走就走的散心旅程已经不是第一次,这座海岛城市也来过不少次,周姈连行李都没带,下飞机见天气不错,心情才轻松一点。
大元集团在这里有自己的度假酒店,周姈先去补了个觉,下午太阳正好的时候起床,吃了点东西去海边。她现买了一身比基尼,但身上吻痕还没消,只好在外头套了一件勾花镂空的外罩衫,长的——因为她的大腿都没能幸免。
大海很漂亮,沙滩也很热闹,周姈躺在遮阳伞下的沙滩椅上,喝着椰汁享受日光浴,负能量已经被暖融融的太阳晒干净,畅快了许多。
她拍了一张蔚蓝色的大海,发到朋友圈。
没一会儿收到钱嘉苏的评论:我表哥?
周姈给他拨去视频通话,钱嘉苏还在床上,看着像刚睡醒的样子,一头金毛乱得像鸟巢。
“你表哥怎么了?”她问。
“你旁边那个不是我表哥吗?”钱嘉苏睁着惺忪的睡眼,对着摄像头扒拉两下头发。“照片上那个啊。”
旁边那个?周姈狐疑地点开自己发的照片,这才发现右下角的位置有一片古铜色的大腿入境了。啧啧,肌肉跟表哥有的一拼,但肤色竟然比表哥还要黑。
周姈喝了一口新鲜的椰汁,回复两个字:“路人。”
“我就说嘛,表哥昨天晚上还在家,怎么一大早变到海边去了,还不穿衣服,那么浪。”
周姈乐起来:“现在已经下午了少年。”
“对我来说就是早上,我可是上夜班的人。”钱嘉苏说完,奸笑了两声,“被我表哥看到你就完蛋了,嘿嘿。”
这句话刚说完,周姈的手机来了电话——这个乌鸦嘴。周姈切断视频,接通了向毅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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