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是真定好了。姚亦得意洋洋拍拍狗头:“以后管它叫旺旺,许旺!”
方枚和冬子同时:“噗……”
我靠,许经泽脑仁都疼了:“凭什么你的狗跟着我姓啊!”
姚亦嘻嘻坏笑:“许旺,旺你们许家,还不好呐小爷我连养条狗都想着旺你,你还想怎么着啊?”
我谢谢你了!
许某人百忙之中揪了条鸭腿,好不容易把旺旺哄老实了,简直没脾气:“可别,你旺我没用啊,我以后就是个无业游民的料。再说了,让你妈知道这层意思还得了?到时候你们姚家摔个花盆,都得怨我坏了你家风水。”
“那不能。”姚亦把手绕到后头,给许公子捏捏脖子,手法相当娴熟:“我家没了花盆去你家搬呗,咱们谁跟谁呀!”
还真叫许旺啊?!这可太新鲜了……冬子笑的差点没厥过去,抹抹嘴上的油光正想说话,突然听身边吧嗒一声响,陈烬把筷子拍在桌上,站起来走了。
这是……
许经泽赶紧站起来拽他,怀里的小狗许旺都差点摔地上:“怎么了?”
陈烬面无表情直视前方:“饱了。”
第四十九章
※
陈烬同学难伺候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人天生脾气就特别犟,而且没有缘由。
他一岁多的时候就己经特别自我特别有主见了,莫名其妙就是不爱穿鞋,非要光着俩小脚丫站在冰冰凉凉的地板上,任你威逼利诱说下大天来,他就是不听。
俗话说寒从脚起,老寒腿也是从小养成的。
那时候陈一慧女士还年轻气盛,行动力强,当下大怒,把他揪回来按在床上穿袜子。小陈烬闭紧嘴巴,活鱼似的扑腾,被老妈咬牙切齿的在屁股上狠狠抽了两巴掌。
虽然有点小小的挫折,但是天才的脑袋是不会屈服的,在陈一慧女士转个身去拿鞋这短短的空档里,他一声不吭又从床上蹦下来,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小短腿伸直,俩小手分别扯住左右袜子尖,一揪……
陈一慧女士扭头一看,气的眼前直发黑,这死孩子……
单单是脾气倔还就算了,更难得的是他意志还很坚定。
别人可以管天管地管东管西,管得了他行走坐卧吃喝拉撒,可就是管不了他脑子里的东西。想靠外力来影响陈状元的内在本质,那完全是痴心妄想。
他神色很淡,表情很少,嘴巴闭的死紧,脑子里就算有一群神兽呼啸而过,也能闭紧嘴一个字都不吐。他这种人才,不穿越回去做中共党组织的地下交通员,实在是可惜了。
这孩子从小就挑食,有一阵子状态达到巅峰,除了白米饭基本什么都不吃。
那时候可把陈家老太太难为坏了,把冰箱门打开,一样一样往外掏:“吃蛋糕吗不吃啊……吃面条吗?姥姥给你卧俩荷包蛋!……又不吃啊……要不我到楼下饭馆给你买两个菜……”
陈烬面无表情,嘴巴闭的死紧,后来连头都懒的摇了。
老太太急了,摸摸他小脸,很揪心的问:“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高兴的事你倒是说啊!同学欺负你了姥姥找他们算帐去!”
陈一慧女士在一边看着,气呼呼寒着脸,手痒难耐,真想一巴掌把他抽成卫星。
最后还是许经泽好使,他蹲在弟弟面前,把手搭在人家膝盖上:“别理她们,晚上想吃啥,咱们一起出去吃?”
小陈烬垂眼望着他,慢慢的吐出来俩字:“油条……”
总之吧,跟陈烬在一起,很容易让人产生绝望的情绪。
有时候连许经泽都搞不懂他。
大家在一起好好吃个饭吧,七八个大男生热热闹闹,他说不痛快就不痛快了,小脸板着,一点血色都没有。他是没揿桌,可他甩下俩字抬脚就走,弄的许某人那叫一个七上八下。
谁得罪他了
当时许经泽怀里还抱着旺旺那条破狗,下意识拔腿往外追,结果陈烬连头也没回,一抖肩膀把他手甩开了。
方枚方公子可算找着机会落井下石了,揪着许公子后脖领大发神威,嗷嗷直叫:“大舅哥,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没见过你这么不懂事的!你就不能给我留条活路吗?他是你弟,又不是你媳妇!你看看,管的太宽,人家都不乐意了吧,瞧你这受累不讨好的傻样……”
说什么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许经泽瞪眼。
连冬子都来添乱,伸着双油乎乎的筷子戳他:“瞧你这点出息,多大的人了,还恋弟!”
恋弟怎么了!
许经泽郁闷坏了。
现在他跟陈烬的情况比较特殊,近也不是,远也不是,有点进退两难的意思。
近了吧,对不起天地祖宗,必然要遭雷劈,搞不好一下子就成为人类学研究的活标本了;远了吧,又觉得日子没法过,低头看看现在,再抻直脖子想想未来,满世界的万念俱灰。
有些事,根本就说不清。
感性战胜不了理性,因为人还是得活着,在人格方面得跟畜生保持距离;理性也战胜不了感性,因为怎么活都活不好,一点人样都没有。就这么胶着在这,早晚是个同归于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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